探访獐子崮,我们感到人与自然的和谐。——题记。
也许是因为身在崮乡的缘故,不知怎的,不论登过的崮,没有登过的崮,只要一听到带有“崮”字的山名或词语,就让我从心里眼里耳里无不感到熨帖、美丽和动听,心灵为之震颤,热血为之沸腾。
“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生我养我的崮乡啊,你高大而坚毅的身躯,你千姿百态的身影,你沐着晨光的明丽,你夕阳中的静穆,无不让我痴迷。
已经迈过不惑之年的门槛了,但是一和朋友谈起爬崮,心情还是这么雀跃。带着这种雀跃的心情,我们崮文化研究会一行七人,从县城出发,前往拜访沂蒙七十二崮之一的章子崮,比我们还雀跃的,是两个正在换乳牙的七八岁的孩童。
进入岱崮镇,崮明显多了起来。南岱崮、北岱崮、大崮、油篓崮、瓮崮、龙须崮、蝎子崮、卧龙崮、章子崮、板崮……丁军国会长如数家珍,能叫出眼前出现的每一座崮的名字。章子崮,位于岱崮镇西北,海拔571 米,石灰岩地层,崮顶呈三角形,面积约25亩,四面绝壁,因从前有獐子在崮上出没而得名。 獐子,学名麝,是一种珍贵的药用动物,雄性麝香腺囊的分泌物-麝香,是一种名贵的香剂,具有芳香开窍、通经活络、活血止痛、消炎解毒、排脓生肌等功效。獐子虽为草食动物。但在这里的山区并不多见,如今更是绝迹了。
车到岱崮镇驻地后,沿着西北方向的公路行进,越过卧龙崮前的云龙门,继续西行大约二点五公里,就到了章子崮山下脚。似有公路直通山上。沿着弯弯曲曲的水泥路,我们一路直上,行不远,一个大门兀立在我们眼前,左右门柱上写有一副很有趣味的对联:獐去千年留荒崮,公来巧开花果山。至山半坡一较为平坦处,左边的果树林中闪出一排小屋来,我们猜测那就是在章子崮安营扎寨大搞开发的公茂田夫妇的住处了,于是停了车。丁军国会长给公茂田打电话,得知他正在山脚下的村子里,说一会儿开车上来与我们聚合。
下了车,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但见群崮环抱,油篓崮、瓮崮、板崮、龙须崮、卢崮……环绕在章子崮的周围,连绵起伏,翠色如黛。近处,杂草丛生,不时有红色黄色的野花夹杂其中,虽是深秋,生机不减,雪枣树上挂满青色的大枣,硕果累累,忍不住摘了几个尝尝,桃树、苹果树在山半腰的梯田上列队而立,好像在等我们来检阅。我们纷纷举起相机拍起景致来,女士们更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把远处的崮当做背景留影。我则希望能在草丛里找到一撮车梨子品尝品尝,可是找了几处地方都没有,看来早被先来的人摘了。然而还是有意外收获,刘科长眼尖,发现前面的树林中有一棵李子树,上面竟还有许多李子,岂不是给我们这些后来人留的?足有几十个。于是我们奔到那树下,伸手摘了起来,紫色的李子闪着诱人的光泽,用手捏一捏,手感特别好,吃起来一定也不错,这就是所谓的“山珍”吧?两个孩子激动地跑过来伸出小手接,然后大人与孩子一起大快朵颐起来。李子那种甜甜的略带涩的味道,深深地流进我的心田。
过了一会儿,一辆新型越野轿车开上山来。车门打开,一个中等身材、肩膀略宽的红脸汉子走下车来,我猜他就是本县著名企业家茂田园艺有限公司公茂田经理了。果不其然。公茂田经理简单地向我们介绍了一下他开发章子崮的情况,已经在崮上栽了桃树、苹果树、杏树、核桃树、栗子树五千多棵,投入了几百万,仅是上山的这条五六里长的水泥路,就投资30多万。山脚下的村子里,他还开辟了一处“茂田园艺场”——时任临沂市委书记的王久祜给予起名并亲笔题写。公茂田在园艺场里种植了奇花异草,卖到济南、青岛、上海等各大城市,特别是章子崮牌有机韭菜,还申了专利,一箱卖到九十元。啧啧!韭菜在我们这地方是常见的蔬菜,平常一斤卖五六元,在他这里却能卖出九十元的高价。看来他的确动了不少脑筋,挖空心思地下了不少功夫。他卖的是品牌,是名堂,在这一点上,家乡的农民有几人能和他匹敌?早听说他是农民致富带头人。问他下一步如何开发章子崮?有没有新的计划?他很真诚地说:正要听听各位专家的意见。对自己开发獐子崮的未来规划却不曾吐露半个字。他带领我们走进林中的小屋,有卧室,有厨房,有储藏室,西边有两间收拾得很干净的摆放也整齐的平19:10 2011-10-2房,墙上还挂满了公茂田夫妇与中央、省、市、县各级领导的合影……东面的墙上,有本县著名青年书法家卜庆忠手书一幅:千年荒崮着秀色,赖有铁心播绿人。公茂田夫妇自1996年从原单位走出来,承包了章子崮,之后就把自己交给了大山。十几年来,他们冒着严寒酷暑,风雨无阻的在崮上开荒,栽树,光磨破的胶鞋就500多双,足能装好几麻袋。为了开荒植树,用坏的铁锨、镐头,磨短的钎子,都数不清了。有时候索性赤着脚干,以致一条山蛇钻到了公茂田媳妇的鞋子里,过去穿鞋的时候,公茂田的媳妇被蛇吓得直喊娘。幸好没出危险。公茂田夫妇就是这样苦干实干,感动了各级领导,得到上级给予的资金扶助,这更坚定了他们夫妇改变大山的决心。“苦心人,天不负”,原本光秃秃的大山如今一片绿色葱茏,果瓜飘香,经济效益逐年递增。他们的行动感动了千年荒山,荒山开始给他们献宝了。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县科技致富带头人,市致富能手,省劳动模范。公茂田成为省政协委员、市政协常委,还受到中央领导接见。做农民做到公茂田这个份上,也算达到极致了吧?
既然来到了章子崮下,爬崮是必须的。告别了公茂田,沿着桃林中间一条仄歪的小路,捡一根地上的树枝为杖,携带着两个儿童,我们攀援而上。荒草、树木和密密的蜘蛛网挡不住我们的脚步,一边用树枝扑打着随处可见爬满黄色蜘蛛的蛛网,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脚下的路,一边用手拽紧孩子的小手,有时干脆背上。大伙儿前呼后应,迈过一道道坎,穿过一片片丛林。前面巨石挡道,已是到达崮下。正疑无路可走,忽然东向一望,发现一个洞口,完全是石头砌成,门口歪斜着一扇钢筋铆成的铁门。这就是传说中的上獐子崮的唯一的洞门了。丁会长先上,我们依次而入,弓身,低头,小心翼翼地穿过石门,沿着石级继续攀登,西行一二里,又是巨石挡道,无路可走了。索性攀上巨岩去,原来已是到了崮顶。
崮顶草木茂密,难以步行。踩着岩石往下看,下面是几十丈深的悬崖。往远处看,周围的崮只在我们眼下,似乎矮了许多。此处不宜久留,于是从包中取出标有“中国崮文化网”的红色旗帜,大家略呈一字排开,合影留念。然后按原路返回。
离开章子崮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有种失落感。我们都是舞文弄墨的人,都对崮乡充满热爱和敬畏,但是我觉得,公茂田夫妇比我们更懂崮乡,他们的身心已经与家乡的崮交融在了一起。对于章子崮来说,我们仿佛只是游客,公茂田夫妇才是章子崮真正的主人。(摄影 丁军国)
作者为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蒙阴县崮文化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