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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麦子 王家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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崮文化网 “芒种三日见麦茬”这是时令特点,也就是说在芒种节气的前后三天,北方小麦产区就要开镰收割了。“蚕从东老、麦打西熟”这是地域特点,说的是东边的蚕先老,西边的麦先熟。我们沂蒙山区属半干旱地区,小麦成熟的本来就早些,我的家乡又在沂蒙山区的西部,所以就更早,离芒种还有十多天,就开镰了。 割麦子是最累人的农活之一。一是天气热,割麦子的天大多气温在三十度以上,人在太阳底下,不干活都受不了,更不用说要挥镰收割了。二是时间紧,三夏生产的口号是抢收抢种,一个抢字,足见时间之紧。之所以紧还在于此时冷暖气流活跃,时有灾害型气象发生,比如冰雹,一旦出现就会颗粒无收。还有就是小麦收晚了影响种玉米。三是麦芒扎,“针尖对麦芒”足见麦芒之尖利,不光尖利,麦芒上还布满了小刺,刺在满是汗水的胳膊上,火辣辣地,又刺扰又疼。 父母年龄都大了,看到活就犯愁了,于是我便尽力抽时间回家帮忙。说是帮忙,其实干活了了,不过是自己多割一镰,父母就少割一镰,用母亲的话说,“不管干多干少,邻什百家可知道你们家来了来。”一听就明白,他们需要的,还是精神层面的满足感。前些日子我写过一篇小文《儿女长大成客人》,你看,父母都把咱当客人了,哪还好意思让咱干这么重的活?我拿上镰刀推上小车就下地了,母亲赶忙追上来递给我一顶席帽荚(音)子,就是用高粱篾编的斗笠。说实话,这么热的天,要没有这遮阳帽,肯定会中暑的。 站在地头,看黄澄澄的麦穗随风摆动,似乎在向我招手,这是丰收的景象,很是让人高兴。站在地头上直直腰,深吸一口气,做一做扩胸运动,带着一种初上战场的悲壮,开始弯腰收割。一开始还满是劲头,可不一会便腰疼胳膊酸,赶忙直起腰来,再深吸一口气,再做一做扩胸运动,很是悲壮地再次弯下腰。这时汗水不住地往下流,手上又尽是黑灰没法擦,只能用手臂擦一下,可手臂上也尽是汗水,一下又弄到眼睛里,沙的眼睛生疼。充分体验了“汗滴禾下土”的意境,更有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感受。这《悯农》的题目起的也好,农民的确可悯! 在后边捆麦子的娘说:“别逞强了,你来捆,我割。” 说实话,此时真的实在受不了了,便不再推辞,换到后面去捆麦子。捆麦子不用老是弯下腰,算是轻快活。从放在地上的麦铺子里找一小把长些、青些、整齐些的出来,一分为二,把麦穗头部分拧在一起作悦(音),把麦子捆成大小合适的“麦个子”,方便运输。在村集体时,这样的活是老人和妇女们的活计,拿工分要少些的。我也学着样子捆着,可怎么也捆不结实,有时弄着弄着就散了,只能重来。 这时再看母亲,已经七十多岁的人,腰不用特意弯都不能直了,可她却能一镰接一镰,匀速地割着,身后的麦铺子整整齐齐,远不像我放的那么凌乱。望着她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用胳膊一抹,辣的眼睛更睁不开了。 这时,听到远处机器的突突声,见一台收割机开进了一个比较大的地块,不大一回就收割完了。机器带来的革命开拓了农民的视野,可有时也无可奈何,因为当初分地时分的太零碎,就像我们这块地,半亩多地夹在其他家的地中间,周围都种着花生,想用机器都进不来,因此也就享受不到现代机械化带来的便利。别家都添置了手扶拖拉机等农机具,解放了生产力,可父母年龄大了,无法使用,因此就只能抱着这古老而传统的方式劳作着,辛苦着。 看来,再因循守旧抱着传统的农耕模式不放,注定离现代文明渐行渐远,土地集约化经营已势在必行。我接过娘手里的镰刀,告诉她,应当放弃手里的叉耙、扫帚、扬场锨,碌碡、簸箕、使牛鞭,尽情地享受社会主义新农村带来的种种利好,娘高兴地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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