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修
崮文化网 不知是我在动,还是崮的影子在动。阳光下,它静静地卧在那里;月影中,它矜持地依在那里。雨淋下来,它是那样姿意;风吹过来,它更露风骨。每当我拉开窗帘,它跟着我出现;只要我关灯休息,它也随之而去。动来动去,都是因为我,是我的人动,是我的心动,窗前的那座崮,一直都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我于2013年春夏交替的温暖时节与西北风滋溜溜吹来的冬季前后两次进了费县。在第一次的最后一个下午,原计划去参观奇石园和攀登窗前的那座日夜陪着我的崮。只怨天公不作美,稀沥沥水淋淋的细雨把我堵在酒店里,出不了门。可次日要离去,因我的日程是一站一站安排好的,去而归返是必然的了。
前后两次下榻都在城北的丽都酒店,店前有条马路,过了马路是条干渠,然后是小山,山顶就是前面说的那座崮。从酒店门前直着望过去,最多不过三百米可达崮顶。它的西侧有座青翠的山,山名钟罗。而紧紧相邻的这座崮,或许还没有名字,那我就叫它钟罗崮吧。
第二次我是为了奇石园而来,但窗前那座崮的影子怎样也挥之不去,它以自己的形象又一次走进了我的计划,这就是缘分。
窗前的崮,我总觉着它身现怪异。
当然,它的高矮、个头和大小在我所登过的和看到的崮中,可能只排在副班长的位置,但“山中树木有高低”,树木都有高低,石崮自然有大小。树高树矮都是树,崮大崮小都为崮。比如唐代柳宗元写的《永州八记》中的“小石潭记”,从‘记’中的语句看,最大也不过一、二十个平方米,要是潭大了,柳宗元就看不透“全石以为底”,也数不清“潭中鱼可百许头”。虽渺小,柳宗元照样把它写成了精品,流传千古。要说大,郦道元笔下的“三峡”就够雄伟:“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这也是旷世杰作。遗憾的是,如今世间没有写“三峡”和“小石潭记”那样的手笔了。
它的形状,它的轮廓和像貌与其它的崮无大的差异,但我总觉得它的颜色不同寻常。在这大冬天,即便无绿柏青松,也会有灌木枯草,起码也会有一层石壁或褐色的泥土,但它正对着窗子的这一面,是赤裸裸的暗红色的岩石,这决非崮体上正常的颜色,则如同一个大男人坦露着受过伤害的前胸,豪无掩饰地暴露给了我。
用了半小时,我与査孝炀一起从西北侧登上崮顶。果然,这座小巧、玲珑的崮体,东、西长约百余米,两端均为陡坡;北面稍缓,由于冬季积雪时间长,水量丰融,也像其它崮一样,由厚实的杂草覆盖,杂草之上是翠绿的松柏树,这三面都是正常的较为典型的崮的形体。顶部,只剩有半边平台,石板上,有人在上面刻了四句诗:
八仙台上多精英,评古论今个个行。
七十不是古来稀,耄耄寿星夕阳红。
从这顺口溜般的诗中看出,崮顶石面既被称为“八仙台”,就是个有人群活动、有文化流传的舞台。而且有诗留在其上,就有了文化,那就说明是座具有文化遗存的崮。然而,这座“八仙台”所在的崮顶,已是大半不存在了。
崮顶虽不大,正像柳氏笔下的小石潭,依然风光景色可人。崮南,是树木簇拥的小河,西面,葱笼的钟罗山近在咫尺,北与东是旷野一片,春风吹过时,也将是花木扶疏,绿野平畴,这里一定是费县城外绝佳的春游远足的好去处。第一天进丽都酒店时,我便在大门口问一位老人,他说每到暮春,人们扶老携幼,上钟罗崮踏青,可惜如今没有多少人去了。
说到踏青,不妨让我们的思维来一次放飞。 >>>第1页 >>>第2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