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理
崮文化网 有人说,这是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E时代,这是一个浮躁喧嚣的时代,也是一个道德危机的时代,这是一个百业共举的时代,也是一个百业坍塌的时代。最重要的是,这个时代埋没诗歌,电视荧屏上闪烁的是欢歌乐舞,和卿卿我我三角恋出轨如喝杯凉开水的都市爱情故事,或者是喷狗血的抗日剧。诗歌是个没落的贵族,在唐宋之后就落魄了,明清时期及建国后出名的诗人加起来也不如唐朝一个朝代的多。诗人的身影出现当前的经济社会多么的不合时宜,在一些成功人士的眼里,诗人就是“傻子”“情种”的代名词,幼稚的可爱,生活的可怜。可就在这个时代,依然有许多热爱诗歌的诗人勇敢的走来,在各个文学高地上展示着诗歌的风采。不是诗人不甘寂寞,而是作为文学皇冠上的明珠的诗歌,不甘寂寞,它早在五千年前就在人们的心里扎了根的,当今的网络上,诗歌正在疯狂的生长。常年生活在小县城里的我,忽然闻听南山之下有诗人高雅的吟哦之声随风飘来。
南山是蒙阴城南一座山的名字,也叫蒙阴山,因为在蒙阴城南,人们也称之为南山,上有山洞,称为南山仙洞,是古蒙阴八景之一。传说汉代仲宫曾隐居于此洞,仙人王敖在此洞修炼,最终成仙。原蒙阴银麦啤酒有限公司(今已被青岛啤酒有限公司并购)就坐落在南山坳里。而诗人石运堂就在这个啤酒厂工作。石运堂的家安于虎头崖(叟崮)下,与南山比邻而居。虎头崖下,一条城子河自北向南流去。虎头崖山体全是麦饭石岩层,山中不仅松木茂盛,而且盛产蘑菇,还生长灵芝。灵芝,可是人间的珍品啊,有滋阴壮阳强身健体之功效,白蛇为了救活许仙,舍命去盗的仙草就是灵芝呢!居住在奇山秀水相依的风水宝地,遥望南山,采菊东篱,读山读水,读李白杜甫,以文心磨砺生活,久而久之,石运堂的笔下就妙笔生花了,我认识他有几年了。他究竟是怎样练就这一本领的,个中甘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当今的诗坛,早已不是唐宋时的诗坛了,既不用诗歌来敲开仕途的门,也不用诗歌来应对高考国考。曾经无比辉煌的格律诗像一杯凉了很久的茶,少人问津,取而代之的是现代诗。而现代诗是不讲究格律的,弃平仄格律如敝履,也不再论浪漫主义手法还是现实主义手法,而是讲究朦胧诗、后朦胧诗、新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后后现代主义什么的,且一向以西方的诗歌为航标,而自我标榜,经营意象重于修辞。一个好的诗人固然应该学贯中西,但是也不必唯西方诗歌之风格是瞻,邯郸学步,失去自己。石运堂即是如此,他是一个将中国古代诗歌和现代诗歌、西方诗歌结合的比较好的诗人,这是我最欣赏的一点。请看石运堂这首诗歌《三月 我和桃花一起烂漫》:
青春荡漾的脸庞上 一朵桃花在季节深处独自开放 时间的唇齿间 四溢花香 唐诗宋词的平仄穿过历史厚厚的尘封 站在这朵桃花上款款的吟唱
冬季的寒冷 在脱掉的棉衣上慢慢蜕去 浓妆淡抹的微笑 在春风里依次绽放 那一段语言的截面 在一片嘈杂的赞叹声中 抱紧了一束柔软的阳光
陌上人家的农具在动词上铿锵作响 一片片土地的芬芳 透过形容词的夸张 松软的立在一页一页的文字上 我的记忆只会固执地记录自己的倔强 可身外的阳光 早已画满了裁出柳叶的 那把剪刀的模样
三月 不说风月 只是在心灵手巧的想象上 长出一年四季花开的翅膀
诗歌很明显受到了唐诗宋词的浸润,但是不守旧,去掉了唐诗宋词讲究平仄押韵的陈规陋习,以一首现代化抒情诗的姿态,摇曳在三月的春光里。优美的语言在诗人的笔下熠熠生辉,“青春荡漾的脸庞上/ 一朵桃花在季节深处独自开放/时间的唇齿间/ 四溢花香”,透过字里行间,读者已经看到了桃花的美,嗅到了桃花的香。啊,诗人究竟具有一双怎样灵巧的手,才写下如此华美的诗章?
是的,诗人是聪慧的,这样华美的诗章,在诗人的笔下俯拾即是,数不胜数。诗集分《历史篇》《游玩篇》《生活篇》《亲情篇》《爱情篇》《朋友篇》六辑,如六个品类不同的花园,杂花生树,朵朵芬芳,摇曳多姿,郁郁惶惶。随便采撷其中的一朵,都是那么令人惊艳,不信你看:
《涅槃》——看蝉蜕变有感
某一个夜晚 你破茧 卸下一身的沉重
在壳上 如一位禅者以沉默入定 坐在身后 我感悟着你 重生的整个过程
不管闪光灯不识时务的闪亮 面对新奇的目光 你 稳稳地挂在树枝上 屏住我的呼吸 去感受整个环境的自然 走过生命的转折 你把每一个章节都衔接的 那么尊严
你 就以这样的一个姿势 把所有的时间都汇聚在你薄薄的蝉翼上 让一棵树,一个我来见证 生命的真实 我知道 当早上的阳光叩响你的歌唱 你的高亢就结束了 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黑暗隐藏
没有夸张,也没有蒙太奇,诗人只是客观的叙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静的见证一只蝉从泥土爬上树之后蜕壳的全过程,但是语言运用的那么鲜活,“ 你破茧/ 卸下一身的沉重 ”,四两拨千斤的表达,恰到好处,“你把每一个章节都衔接的 /那么尊严”,高超而纯粹的语言再现知了艰难再生的神圣一幕,“当早上的阳光叩响你的歌唱/ 你的高亢就结束了/ 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黑暗隐藏”,结句如撞钟,如阳光一下子照亮黑暗,对蝉获得的新生给予了最高的赞美。
著名诗人于坚说:诗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一种语言的巫术。斯言诚哉! 写诗这门手艺许多人会,但人人巧妙不同。蒙阴南山之下,虎头崖旁,有个年轻的诗人叫石运堂,他以陶渊明、谢灵运、李白、杜甫、王维、苏轼、柳永、李清照为师,以歌德、拜伦、雪莱、泰戈尔、普希金、惠特曼为友,博览群书,广泛涉猎,深刻地洞察东方诗歌和西方诗歌的神韵,歌咏于心灵之上,寄情于山水之间,爱国情,故乡情,山水情,朋友情,宗教情,爱情……在他的诗歌中都有体现。他锦心绣口,妙笔生花,却一向淡泊名利,谦恭而随和,热情而真诚。像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在这个文学备受世人冷落的时代,不与这样的诗人交朋友,还有什么样的人可以坐下来一起玩味雅章呢?
石运堂的诗集《在路上》即将问世,他委托我写篇序文,我觉得自己德薄才浅,不敢答应,但是他一再恳请,我踌躇了很久才敢动笔,于是写下了上面的话,是为之序。
2015.10. 写于榕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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