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崮,是相对于大崮而言的。前面已讲过,大崮上有三个顶,以西端那个顶最大,而小崮则在此顶之旁,显得秀气了些,但水脉相连,所以人们说起来,总是将大崮小崮,小崮大崮连在一起。
其实,小崮并不小,而且高居山颠之上,看上去,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它形象如崮中的模特,圆身平顶、峭壁凌空,雄奇而壮观,极易为观赏者留下一个崮的好印象。
当地人有个共同的感觉:小崮是很难爬的一座崮。有人告诉了我这样一件事实:因小崮陡峭,不易攀登,人们就在西南一侧用石块砌筑了台阶,直与崮齐,挑夫能将两罐水直接担到崮顶。后来,人造的阶梯上半部被毁掉,只留下了下半部的残基,增加了爬崮的险情,年深日久,也就很少有人到小崮上去了。
小崮就在我所住的“梦里崮乡”的背后,属近邻。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小崮一直诱惑着我。不作一次努力是不心甘的。
11月2号那日,我与张强在大崮刘老汉家里用了午餐,告别主人,便经大崮顶和小崮的脚下回笊篱坪。及到了小崮跟前,我让张强在一处高高的台阶下休息,而自己爬上了那半截残留的阶梯。还有上面一半是没有石阶的石缝,我的欲望被迫停留在这里了,因我有自知之明,探险不冒险,凭我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到达崮顶的。因此又一点点退了下来,虽然未能上顶,可我心中已有了底:小崮是可以攀登的!这算是一次攀登的演练吧。
11月12日,是我们攀登小崮的日子。参加这次活动的有蒙阴县府办副主任兼旅游局长张兆海、岱崮镇副镇长冯秀芹、笊篱坪村支书伊树富和张强等七人。早饭后就从笊篱坪出发了。
不宽的水泥路一直修到有人家的地方。我们朝着东南崮的方向迂回前行。走过那些山间人家的石墙石房石院落,就是一方一棱的梯田。一块高过一块,如同叠摞起来的空中田园。别的崮下,多是杂草灌木,长度为三、五百米至七、八百米,因小崮下面人家密集,山坡被开垦为梯田了。有各种果树、地瓜、包谷和棉花等。
大家赶到崮下,内中五位较年轻的同志看了看登崮的路线,让我与女副镇长留在崮下休息,并放弃攀登计划,而他们却一一爬到了崮顶。我喊了几次,叫他们协助一下我们这两位爬此崮有些困难的人,他们竟然不理采,岂有此理!他们或许有这样一些理由:老者与女性,体力不足;捆绑绳索麻烦;怕出现意外。无外乎就是这样几条理由。这样的现实我是不能接受的,因我是第二次来到小崮前了。于是,我也近似发了脾气:“你们几位真不够意思,平日尽说好话,但到了关键时刻该出手相助时不出手。若不帮忙,我就下山请别人!”冯镇长也给他们说了话,才有人下来,把我背来的安全绳索拿到崮顶固定好,我与女镇长就先后系好绳索,安全顺利地到达了小崮顶。
在山下时,天天看小崮,觉得它是圆的;但到顶一看,发现它不是圆的,而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溜溜的东西。站在南端,向南一望,大崮顶就在眼前,油篓崮和瓮崮静立旁边,北边的獐子崮,近得伸手可及。獐子崮前,我生活的笊篱坪村就在脚下。这小崮虽没有大崮们的名气,但它有着自己独特的风采。
小崮四周的背景尤为美观、大气,他们都未带相机,还是靠我带着相机上了小崮顶,因为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内容可以靠大脑记忆,但相片是没法记的。大家找好位置要把各自的形象留在小崮上。男子汉们到齐了,就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登崮的半边天小冯镇长,可她一上崮就不见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崮,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有人急得喊了起来,真没想到,他竟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不急不快慢悠地走了出来。
或许就是因为小,小崮顶上没有松柏,也不生刺槐,没有见到什么人为的痕迹和建筑,只有良好的生态植被。这本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过去人们为什么动用那么多的石块,修起了高于崮顶的阶梯呢?而且还有人担水上去,难到曾有大量的人口在上面居住生活或修炼养身?对此我无法向深处探究,那就当作一个崮的迷吧。
小崮之顶,虽无刺槐松柏,但灌木之密集是在其它崮顶所未见到的。粗如茶杯,细与拇指,紧密交织在一起,有的地方,不用说人过不去,我看连鸟也很难钻进去。有如此密的灌木丛保护,也是小崮的一种幸运。但这又是相互的,因小崮为这些灌木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与条件。
我发现,小崮根部,塌陷的凹洞已深入崮底,这点真可怕。在将来的哪个时代,小崮忽然垮了架,转眼间散落四周;或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呼隆一声巨响,小崮以整体形状滚到了山下的村落里。大崮旁边,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山头,小崮丢失了,没有了,人们的感情会是怎样呢?
这些该是几千年、几万年后的事了。我不是为古人担忧,而是为未来的崮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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