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美
崮文化网 清晨,细密的雨声轻柔地将我唤醒,临窗而望,睡意朦胧的小城安然地笼罩在一片雨声和水雾之中。看来,爬山的约定就此搁浅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崮文化网里那位幽默的会长便在群里发了这样一条信息:爬山活动被“雨王”取消,有兴趣的朋友可来崮云间听雨赏盆景,并附了这样一段视频:在被透明顶棚夸张了的热烈雨声里,镜头在红色祼砖的墙壁前那些形态各异的奇石和盆栽上缓缓地游移。
虽不是风雅浪漫之人,但我还是断然赴了崮云间里的这场听雨之约,因为我太不想错过也许能见到的一位作家——若荷老师。
荣获“山东省十佳散文家”的中国作协会员若荷老师,20岁便在《女子文学》上发表了她的处女作《春天的乐章》,从此,她的作品便如雨后春笋般地破土而出。
她的作品先后被《中华散文》《散文百家》《中国文学》《名作欣赏》《精典美文》《中学生写作与考试》《读者》等数百家报刊和杂志刊登,又被《中国美文·21世纪中国散文精选》《中国散文家作品集》《中国散文家大辞典》《感恩父母》《影响一生的100个父亲故事》《美丽心灵故事读本》等四十余部作品集收录,并有自己的作品集《悠悠茶香》《像一片叶子一样生长》《最后的香椿树》《高天上的流云》《善良如嘉木》《夜色中的栀子花香》等先后出版,且荣获各类奖项十多个。
特想见到这位作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蒙阴作家》作为本地第一家的第一期报刊,作协自然特别注重作者的知名度,但身为本刊散文编辑的若荷老师,在发现几篇内容略有重复的散文时,毫不犹豫地拿下的却是自己的作品,而推上去的却是我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初学者的文章。不仅如此,若荷老师还创建了“荷语轩”公众平台,用以发布“沂蒙作家群”及来自各地作者的文学作品、摄影作品、和评论文章等,并热心地为这些喜爱写作的写手们向百余家报刊杂志推荐他们的作品。多年的投稿经历使若荷老师积累了一大批杂志的需求风格,也熟悉了它们的编辑。凡是以若荷老师的眼光看中并推荐出的文章,基本都能得以发表,因为那些发表过她文章的编辑们更是认同她的眼光。
时间,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是何其珍贵,可从上百篇甚至上千篇来稿中一一阅读并筛选出优劣,除了要有丰厚的知识和阅历、敏锐的思考能力以及老道的甄别能力以外,最不可或缺的就是时间了。我猜不出她为此牺牲了多少时间,以她目前一年一部作品集出版的概率和发表于多家报刊杂志的诸多文章来算,她已不知为自己失去了多少要发表的文字。也有朋友劝她适当收取一部分荐稿费,可她只是淡然地说:都是爱好写点东西的,看到他们的文章能发表,他们高兴,我也高兴。好像爱好写点东西的都是她的朋友。
在若荷老师那里,能让人感到,什么是对于文学的真正爱好和尊重,它不仅仅是自己发表了多少文章和出版了多少部作品集,而是超越了自我的能顾及到所有文学爱好者的那种大爱和友谊。
也许,在见到自己特别敬重和喜爱的人物之前,除了高兴,人们大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惶恐。
临近中午,若荷老师就像邻里串门的大姐,就那么随意地走进了崮云间,就那么随意地走进了我钦羡已久的目光。
我内心的拘谨和不安很快就被她随和自然的讲话赶得无影无踪,当谈到我向她邮箱里投的那两篇稿子时,她既中肯地指出了文章的不足也给予了细心的指导和鼓励。我还以为在她邮箱里那些不计其数的来稿中间,她会忘记或是不太注意我那些磕磕绊绊的文字了。她还鼓励我把自己所有的作品都投到她的邮箱里,她以便做一些对比和评选,这可是我早已想到却又不好意思的事情,总怕自己那些佶屈聱牙的东西浪费了她的时间,况且,那些稿子在几年前就被我没头没脑地投过许多家报刊杂志了,除了在我函授过的当代作家协会的内刊上发表过几篇以外,其余的全都杳无音讯,这次,若荷老师的鼓励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她也很随意地聊些家常,也像我第一次来到崮云间的时候那样,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小城深处这座别有洞天的“空中花园”。
对于我这外行来说,我看不出什么,那棵粗矮的柿子盆栽已有人出价接近两万,可这位崮云间的“庄主”亦是性情中人,愣是高低贵贱都不卖,他说,这已是上百年树龄的柿子树了,找到不易,移出原位不易,再整成这样的盆栽更不易。我想,在某个无人打搅的清晨或日暮,那位庄主一定是会沏了热茶,在等待茶水冷却的间歇里,在透明的顶棚落进的朝晖或是晚霞的余光里,坐在某一位顾客曾坐过的一把椅子里,静静地享用那棵百年老树和满园的奇石盆栽,所带给他的安闲和遐想吧。
大概,每一位作家都不缺乏浪漫,若荷老师建议再添一盆桂花。我这才发现,满棚的盆栽里竟是很少有花的。即刻,那馥郁的桂花香气便在我的想像里氤氲了整个崮云间。是呀,在一片花香里进食的顾客,怎不生发浪漫的遐思而流连于繁华老城里这一隅安静的崮云间呢?
正在对花园热议之时,赶来了天香斋里风风火火的画家尚秀霞老师,因擅长画一手出色的牡丹故而为自己的画廊取名“天香斋”。看得出,这是一位说干就干、清爽干练的女子,她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一次大型画展并准备出一本自己的书。此次前来,是和丁会长商量如何开办画展的一些具体细节的。可不一会儿,竟是和若荷老师书、画不分家地聊得风声水起。
崮云间里几个大人聊得随意热情,两个孩子玩得不可开交,就连丁会长的那三个奇石小人儿,也在若荷老师的椅子后面静静地感受着这场细雨后的相聚,它们忘记了拥吻,也忘记了伤心,也和我一样,忘记了这是一场年年令人伤怀的秋雨,它们悄悄地静享着脚下的水中,那几条游弋的小鱼儿轻蹭脚心时,所带来的酥痒和惬意。
雨,虽然早已停歇,但仍有一种无声的细雨,悄然滋润着崮云间,悄然滋润着崮云间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块奇石和每一株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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