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安
崮文化网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
沂蒙山区的春天,除了极个别的野花外,开的比较早的也就属杏花了。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却,走在路上还被料峭的风儿吹的缩着脖颈的时候,偶尔抬头看到一家墙头上露出一枝粉嫩嫩的杏花,心中顿生暖意。都怪天天的蒙蒙雾霾,阻挡了视线,也阻挡了心情,春姑娘来了竟浑然不觉。
估计大洼村的杏树也应该开放了,中国崮文化网的朋友们相约星期天去赏花,欣然前往。
真是非文人不能多情、非才子不能善怨,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一个电话就约到了十六七人,个个都是品一盏香茗、听一曲琴音、踏一曲舞步、拾一段心情,以山为友以水为朋且伤春悲秋之士。
“洼”字从水,一看见大洼这个名字,你一定会认为这个村坐落在平坦肥沃的洼地上,可恰恰相反,这个地方既不平坦也不肥沃,而是一个卧牛石遍地的地方,之所以叫洼,估计是沾了它被身后龙山环抱的光了。大洼身后的山叫做龙山,仔细端详,的确像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自东海而来,向西方飞跃。当地人介绍说龙头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三条,估计得有上千斤重,也不知道那时的人们是如何运上去的,还有另一块在另一个山梁上。听他们描述的情形,似应是一座牌坊的构件,但未能亲自考证,不敢断言。人们又说这是南方人为了破山北北楼村的风水而设,如果风水不破,北楼村会建起一百座楼,而应叫百楼了。时常听人们讲起,南蛮子破风水的故事,也不敢轻信,不过南方人文化渊源深厚,对风水学甚是讲究倒是实情。
龙爪般五道山梁正对下边的大洼村,因此人们认定自已的村庄就是个风水宝地。谁会不热爱生养自己的故事?人们都会以自己故乡美好的传说而自豪。
这样的地方才会发展杏树,原因不言自明,杏对土地的要求是相对较低的,就像沂蒙山的农民,对脚下的土地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
一方水土养一方庄稼树林、五禽六畜,才有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洼的人们正是看到了自己这块土地的优势或者劣势吧,才于几十多年前开始栽培,陆续发展成了上百亩的杏树,才有了现在的百亩杏林,才有了我们的寻春之处。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初栽树之人或已作古,他哪想到是从他的双手开始,在这么个深山的怀抱之中创造了一处人间仙境!
如果不是这片人间仙境,我们又怎么会一到春天就趋之若鹜呢!
摄影讲究的是光影效果,所以都像向日葵一样追着光影去寻美,因此对出发的时间要求极高。我们相约六点出发,五点半就被电话铃声叫起了,同伴怕我会睡过了头。赶到时太阳刚好把小半个脸探过龙山的龙尾处。远远望去,灰暗的大山怀抱里一片耀眼的白,又兼错落有致的几处红瓦石墙的院落点缀其中,整幅画作极像黄宾鸿笔下的水墨画。再走近些,只见满山遍野如雪后一样的美丽,让人眼花缭乱。我们就像一群采撷花蜜的蜜蜂,嗡的一声钻进了仙境里,快门声响、冰清玉洁的花瓣聚焦为永恒的梦;闪光灯亮、自作多情的花蕊凝固成久远的梦。此起彼落,谁都不甘落后,恨不得把每一朵美丽的杏花都装进自己的相机中带走!
花开的早晚与树的大小有关,年轻的树开花早,大树则开花晚。在晨光的映照下,年轻的树上的杏花笑盈盈地开放着,如少女秀气的笑脸,白中透着粉、粉里透着润,像搽过胭脂一样,粉扑扑、亮晶晶、白嫩嫩。那花蕊是金色的黄,如细细蕊丝举起的点点晨星。杏花们就这样一团团、一簇簇,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微风一吹,卿卿我我、窃窃私语。那大树上则刚含苞欲放,花骨朵紧紧地抱着团,那苞儿红红的,如紧攒着的娃娃拳。有的笑开了红红的小嘴,让人好想亲一口。最美的是那些将开未开的,那么的富有张力地努力地开放着,如青春期的少女,好想立刻、马上把自己的美丽展现在我们面前。
“怎么没有蜜蜂呢?”
“一定是我们来的太早了,还太冷,蜜蜂还在睡觉呢!”
“那咱小声点,别扰了人家的清梦!”
“看,有人在劳动!”
大家立刻围拢过去,快门一阵嚓嚓作响,把人家都照的不好意思了。他们有的在采花粉,那是给其他杏树授粉用的;有的在锄地,说是锄一下可以耐旱。不管在干什么活,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的花朵般的笑容,在鲜花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幸福而美丽,因为他们知道有花就有果,有果就有收成。
正当大家兴奋不已的时候,有个文友却看着微风过处如雪花般飘落的花瓣而泪眼朦胧。她是绛珠仙子吗,一定想起了自己前世葬花时留下的那孤独的花冢。她正暗自神伤,为美丽来的惊艳,去的匆匆。而我却不以为然,春花的开放与凋零都是生命中的一个段落,最后的归宿则是孕育未来,延续生命。没有今天的繁花似锦,哪有秋天的硕果累累!
春华秋实,今年又将是个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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