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崮文化网】伯父已去世几天了,而他与大娘那朴素的爱情却在我的心间刚刚氤氲开来……
很早时候奶奶家很穷,作为长子的伯父却因家穷而不能娶妻,其实他人才很顶的,几乎180的个子无可挑剔,身板很好,脸也不丑。三十岁时终因别人的帮忙娶了个小他八岁的娇妻,也就是我现在的大娘,他们相濡以沫 ,互敬互爱;在我们村里伯父的听话是出了名的,而大娘的善良,勤劳,任劳任怨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共度了45个春秋,如今喜欢听大娘话的伯父因病去世了,留下大娘如秋天飘零的黄叶,落寞又心伤回家奔丧时,初见大娘她没一点忧伤,我内心有些不解,心想,大娘和大伯感情很好呀,怎大伯走了,她一点儿也不伤感呢?后来她说,你大爷活着时,你不知道太痛苦了,病痛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夜,不能眠,在床上疼得直打滚,日,不能食,没一点儿食欲,进不得一点儿食,只靠打点滴活着,如今他不再痛苦,我这才释然。而出殡时大娘趴在伯父的棺材上,嚎啕大哭,本来俊俏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在她看来那具冰冷的尸体也是她的伴,也是她心灵可以停泊的港湾,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为之潸然泪下。葬礼快结束时大娘提出要留着伯父用过的一床被面,族人们都极力反对,因为伯父得的病很不好,有可能会传染,而她依然我行我素 ,在我们吃饭的当空,硬是扯了一床,刚开始我特别不理解,私下里想,不就是一床被面吗,但当我看到她一边拆着被子一边流泪时,一瞬间我不再阻止了,我内心才深深知道,她在乎的不是那床被面,而是割舍不下对伯父的爱呀,想抓住点东西做个纪念,留个念想,就像年轻人的定情物,我无语了......这一刻我忽然为他们的爱所感动,其实他们的爱情早已被细细密密的岁月针脚缝合成了一件贴己,暖身,相依为命的衣衫了,那爱便融入了岁月那密密麻麻的针脚里。伯父最爱喝酒,大娘总是为他温一壶小酒,炒几个小菜,而爱便稀释在平常日子里的一壶热酒,一碗姜汤的温暖里,是呀,一衣一衫总关情,一酒一汤皆是爱。平民的爱情里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却是那么的朴素,又是那么的够味,与这样朴素的爱情相比,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突然显得如此苍白,矫情,耐不起寻味。
伯父与大娘的爱情故事让我这颗在钢筋水泥的世界中日渐变得麻木,冷漠的心深深沉浸在一股殷殷的温润中……
(后记,约一年后 大娘因思念伯父过度,也随他而去了)
作者为中国崮文化网特约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