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里,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崮乡人。因为从小在崮乡长大,却从来不曾真正到过,哪怕是七十二崮中的一崮;但在我眼里,自己又是如此深沉地爱着崮乡。树是崮乡绿,月是崮乡明,人是崮乡亲。
——题记
前几个月,参军两年的哥哥回来,说要带我去孟良崮。我的心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思想跨越时空,飞到了那片我魂牵梦萦的土地。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我们是坐车去的。偶尔会很颠簸,我的心跳也随着车的晃动起伏着,因为我知道,时间每过一秒,我与你的距离就近一步,近了,近了,我真的就要走近你了么?虽然内心早已汹涌澎湃,但仍掩饰着,尽量以一种平静淡然的姿态靠近你,一路上,哥哥都很沉默,那种深邃坚毅的目光和微微皱着的眉,第一次让我认识到,哥哥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光着脚在草地里跟我一块扑蚂蚱的小男孩,而是在经历了两年的军营生活后,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在想,沂蒙山区的儿子,血液里本就流淌着一种叫朴实坚毅的东西,骨子里本就有着当年孟良崮战役中沂蒙人民所表现出来的无私大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两年后,必是如当年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一样,我正愣愣地边看哥哥边想,却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就是哥哥的声音:“想什么呢?”,我才回过头来,说:“哥,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哥哥笑了笑,说:“妹,想听孟良崮的故事吗?我给你讲讲孟良崮战役吧。解放战争期间,国民党王牌军队整编第七十四师与共产党的华东野战军在这里血战,无论是从人数、装备、士气方面,粟裕一方都不敌张灵甫一方,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军却全歼了七十四师、、、、、、”。我听的痴迷,恍然间说了这样一句话:“所以哥哥你要我相信,信心、努力、拼搏、团结、仁爱可以创造奇迹吗?”哥哥却转脸认真地看着我说:“这并不是一个奇迹,而是历史的必然。”我没有表态,因我有自己的想法。
半小时后,哥哥突然停下了车,说:“咱走过去吧。”我心领神会的说好。我知道,哥哥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对他所热爱的孟良崮、对他心目中的英雄致敬,虽不是一步三叩,却也有无上的虔诚。我紧随其后,看着这远远近近的山,想“崮”这个字好特别,给人一种敦厚结实的感觉,是否山如其字呢?
终于到了山脚下,我停住脚步,环顾四周,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呐,在孟良崮的面前,我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却绝不卑微。
山座座相连,把我环在里面。天空很明净,山上没有繁茂的树,也没有明艳的花,有的只是饱经沧桑的石头,有些已生了许多裂纹,像须色花白、沟壑纵横的老者,在静静地诉说着孟良崮的历史,这萧瑟的山景,也正好合孟良崮这个庄严深沉的地方。沿着山路向上走,一路走一路思索,没有陌上花为我们开放,我们却也依然走的欢欣,这里和我家前的山长得好像,让我有种自然的亲切感,路都是山路,偶尔会有几个尖石子硌着脚板,微微的痛,让我觉得我真实地存在着。山腰上,有个爷爷在放着群羊,那是山羊,毛色很白,有着两个微弯的角,嚼起东西来,嘴一上一下的歪着,像人一样。我过去笑着说了声:“爷爷,放羊呢。”说着坐在了一块很圆滑的石头上。老爷爷很和蔼,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悠闲地和我聊着天,从他的言谈中,我看得出,他是热爱着孟良崮的,因为他在听说我是过来玩的后热情洋溢地给我介绍孟良崮;他是拥护者共产党的,因为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他说他得到的比他想像中的都多,各种保险和补贴,政府照顾得很周到。正聊着,哥哥从那边过来了,矫健的步伐让爷爷的眼睛里闪起了光,他问:“小伙子,当过兵?”哥哥诧异道:“爷爷怎么知道的?我今天没穿军装啊。”爷爷笑了,扶着树慢慢站起身,走近哥哥,又围着他转了一圈,说:“行,是个当兵的好材料,”话语间猛拍了哥哥肩膀一下,继续道:“够结实,有我当年的影子,哈哈。”“嗯?有你当年的影子?”我和哥哥面面相觑,很是惊讶。爷爷笑得爽朗,说:“怎么?不相信啊?我当年可是跟着粟裕将军打败了国民党七十四师啊。哎,只是现在人老喽,都抵不过你们这些小娃娃啦。”爷爷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了他当年的光辉事迹,意气风发的样子让我觉得坐在我眼前的仿佛是当年笔挺军装的汉子,哥哥听得也很带劲,不时地与爷爷说上几句,不过一提起钓鱼岛,爷爷就显得有些激愤,连手里赶羊的树枝都折断了,他几乎是冲我喊着话:“钓鱼岛虽小,但那也是中国的,是中国的就是中国的,咱们国的领土,怎么能让小日本撒野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日本。”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动了,这是一个在退伍多年后仍对祖国忠诚坚定的老战士给我的感动,普通人给我的感动,像红薯玉米一样连着的感动,没上过一天学的老人,竟有如此的觉悟,确实让我没想到。
从前爬山只顾着看风景,却从来不知道风景里的人,也别有一种美丽,同爷爷告别,我们便继续前行,哥哥像与自己的战友一样,拥抱了爷爷,他俩真像兄弟俩呀。山下与山上的景色,没什么不同,其实这山总也不过几百米,于是登山了山顶,在我心中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因为来得容易吗。但还是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在,于是我趁着这开阔,扯开嗓子喊;“钓鱼岛是中国的。中国万岁。共产党万岁。”哥哥说:“好。小妮子,终于长大了,要好好学习,将来书写孟良崮历史的是我们啊。”我说:“我哥哥绝对是不亚于粟裕的好军人,我也一定是正直上进的好青年,孟良崮的明天一定会越来越好。”我们在青山面前立下壮志,约定要好好成长,好好改造孟良崮。
只是下山时,我扭伤了脚,无法去前面的纪念馆了,只能遗憾离开,哥哥却安慰我说:“孟良崮的春天会在这等你,到时再来或许会有一番收获呢。”
我期待着。或许不会再来,但我也满心期待。因为我知道孟良崮的春天会在那里等着我,我将再一次用最虔诚的方式,走近你。
蒙阴一中2012级13班 马文文 指导老师: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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