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尔崮是家乡一个充满神话的小山,据说是项橐的出生地。发源于幽尔崮的龙王河从我的家门口流过,清清的小河有那么多神话故事,给了我许多遐想,成了我童年时的美好回忆。河畔一边的茅草和别处的不同,都有一侧变成红色,据说是因为项橐母亲当年上山忽然生他,接生婆只好用茅草来割胎盘了。小时候,龙王河清澈而欢快。围绕我们村半个圈才向大海流去。
记得童年夏天的夜晚,在茅草房里闷热难耐,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们便搬着椅子、凳子,或躺在河边的沙滩上乘凉。在河岸上聆听那盈盈满耳的阵阵蛙噪,心里总会觉得夜晚被渲染得充满禅意和安静,宁谧而恬淡。夏天的每天晚上我都是伴着蛙鸣进入梦乡的。那个时候,乡村里还没有用上电,照亮河边的是头顶的月光和星光,还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煤油灯光也从窗户里悄悄探出的几条昏黄的光线。月色星光下,我和小伙伴一起在小河里里洗澡,不时传来一阵阵戏水的欢腾声;有的小孩围着大人听故事。讲到精彩处,常常引起孩子们哄堂大笑。
清清的河水通过渠道浇灌村里的数百亩农田,也是村里几百口人家的生活用水。小时候我经常在河边放羊、或在河边看小人书,忽然河面上吹来一阵清风,带着清新的水气,使人精神为之一震,不远处,老乡们在河岸的田野上劳作或在河里网鱼。小河边的风景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龙王河的美景从小就刻在我的心里了。在河边静听那潺潺的流水声,声音十分美妙。和小伙伴们一起经常到河里抓鱼,抓螃蟹,有时候在草丛里摸螃蟹我还经常摸到蛤蟆和水蛇也不知道害怕。有时还到河里捞出各式各样的石头,坐在沙滩上摆长城。清清的河水蓝盈盈的天,在小河边长大的快乐时光令人难忘。 记得小时候,我在小河边树底下躺在一张竹制的靠背椅上,搭拉着两只满是泥灰的小脚,目不转睛地听奶奶讲有关大水“淹了石河县,出了日照城”的传说。邻居耳朵有点聋的徐爷爷在一边拉着悠扬的二胡。奶奶坐在我旁边,手里拎一把蒲扇,边讲故事,边为我扇来阵阵凉风。夏季是蝉声的鼎沸时期。天气越热,知了叫得越厉害,往往是先由一只蝉领唱,顷刻间就会有许许多多的蝉一起加入合唱,歌声整齐划一,加上水中蛙声一片,连远处山上的狼叫声也不再让人感到害怕,成了乐曲的一部分。听着大自然的乐曲,慢慢地,我在美丽的乐曲声中经常就睡着了。现在回想起小时候躺在竹椅上听自然乐曲的情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童年才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龙王河的水变黑了,家乡虎山镇这几年快速发展成日照市重工业所在地,各家的生活水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家乡的小河却变的缓慢而滞重地流淌着,不时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冒出来。今年夏天我回老家想领着女儿看看蝌蚪,沿河边走了一上午,连个蝌蚪、小鱼都没看见一只。女儿不高兴的嘟着小嘴说“爸爸净骗人,这里哪有您天天说的小蝌蚪和成群的小鱼啊”。我也不知道家乡的龙王河什么时候变成了臭水沟,村里的生活用水改为饮用自来水了。我从童年到了成年,人到成年再不能回到童年,小河可不能逐渐变老啊!离开家乡十几年了。从城市开车回到家乡,却找不到小时候光着脚丫河边奔跑、学生时代骑自行车沿河边飞驰时的快乐感觉。
看到家乡的小河流淌着黑水,我很伤感。其实,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刻,不是去追求有多少财富、多高地位,一个地位显赫的人一定会比一个普通的农民幸福吗?幸福的生活其实是一种感觉。小时候在家乡的河边以一种轻松闲散的心情,躺在小河边的竹椅上,静静地听取大自然的乐曲就是一种很大的幸福。我渴望家乡的龙王河回到以前,变成一河清水,给各种小动物一个温馨的家,给更多的孩子记忆里留下与小河相伴的快乐时光。 (党群 丁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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