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崮,坐落在一条海拔500余米的陡峭山脊上,分南北两组,相距100余米。每组石人十余个,高5—10米等,相依相拥,昂首挺胸,同视东南方。两组石人粗犷雄壮,气势宏大,栩栩如生,像出自雕塑家之手的两组英雄雕像。人们将其比喻成“岱崮保卫战”中的英雄战士,称其为“岱崮连”。
老人传说,石人有灵,夜深人静时会说话;老人传说,石人有仙,会变化成人形;老人还传说,石人有神,能赐给人们以祸福。民国末期发生的几件有关石人的蹊跷事,使人们对石人更加敬畏了。
石人崮东侧,有条幽深的山峪,叫虚笼峪。峪里住着位老人,叫李春。他读过几年私塾,肚子里有些墨水,就成了当地最有威望的人物,邻里百家有事就找他。地界出了差错也好,邻里闹出了事也好,婆媳动了撕也好,到了他手了,没有不冰化雪消的。
可这年七月十五,张家邱家这场乱子使李春犯了难。张家的林边,邱家的地边,林地交界。邱家谷子种到张家林边;张家上坟,踩了邱家的谷子。本来都是大度人家,这回不知哪来的火,针尖对麦茫,你钢我也强,仗越打越大。本来两家都敬重李春,可李春一插手调解,两家动了诉状,官司打到了区里。李春使出了浑身解数,就像火上浇右,越浇越旺。眼看着两家要出大事,乡亲们都十分着急。
李春做调解十几年,是无人不听,无顽不化,半生英明毁在张家邱家手了,他怎么能甘心。人急乱求神。这天逢集,李春找了位摆摊算命的白胡子老汉,把张、邱两家的事叙述了一遍,请先生想想辙。老先生得知张邱两家都住在石人崮下,就告诉李春:“你到石人崮上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石人上做了手脚。”李春扔下几百钱,将信将疑的走了。
回到家,李春顾不上歇歇,就带上把镰刀,拽着荆棵、藤条,爬上了陡峭的石人崮。查看了北边那座石人崮,十几尊石人头上都没东西;来到南边那座石人崮,中间那尊最高的石人头上,果然缠着一根葛条,系的扣正朝着张邱二家的方向。李春爬到石人半腰,举起镰刀,将葛条割断,扔到石人崮下。下了山,李春刚吃过午饭,事情就有了转折。先是张家来找,说不该踩了邱家的谷子;接着邱家也来找李春,说不该把地种到人家坟子跟下。李春借机说和,两家当场各认其错,重归旧好。李春后来才知道,原来张家、邱家两个孩子,爬到石人崮上玩耍,将葛条栓到了石人头上,才弄出了这场乱子。事后,李春告诉人们,石人崮上的石人有灵性,有神气,有仙气,不可胡乱戏耍。
这年正月十五,天突然下起大雪。到了正月十六,积雪半尺,埋路封道,人们只好在家里呆着烤火。早饭后,先是李家小两口吵嘴,吵着吵着跑到雪地里拔开了骨碌;接着朱家小两口对骂,跑到雪地里动了磨棍;再是张家两口子吵翻了天,也在雪地里动了死头子。整个山村哭的哭,嚎的嚎,鸡也叫,狗也咬,全乱了套。李春知道石人崮上出了古怪,就找了根拄棍,手爬脚蹬,骨碌八跌,登上了石人崮。他爬上一尊尊石人,将石人头上的积雪拂去,最后在一尊矮小的石人头上找到了几个火鞭。原来,头天元宵节,人们来给石人送灯,顺便放了挂火鞭,有几个火鞭没响,被崩到了石人头上。李春赶紧将火鞭扔掉,刚下山回家,那三对夫妇的叫骂声便停止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山村立刻安静下来。
此后,这稀罕事不经而走。有些心眼不好使的人,为了报复别人,就在石人头上打主意。石人崮西峪里,姬家和刘家闹成一锅粥,李春找到石人崮,原来有人在石人头上放了块石头,石头尖正朝着这两家的住宅。石人崮东南山旺里,公家和赵家打破了头,李春找上石人崮,原来有人在石人头上放了根棍,棍尖正指向这两家。后来,李春老了,去世了,他的儿子也去世了,可他的儿媳妇仍健在。这位老妈妈在向人们诉说着这个离奇的故事,告戒人们不要损坏了这两组威严的石雕像,不要亵渎这神圣的石人。
(根据马学香老人叙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