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崮东南山谷的西侧,有个地名叫破庄子。破庄子西边,有座大山岗。山岗上有道深沟,弯弯曲曲,直冲这破庄子。这道沟,就叫龙攻沟。
破庄子,龙攻沟,都来自一个神奇的传说。
破庄子向北一里许,有道南北山涧,叫十字涧。涧西岸上下是一片很陡的光崖。而光崖中间向像被人撕了道大口子,出现了一道长百米,宽20米的大深峡。峡谷的两边,都是陡壁;峡谷的最西头,一股老山水自悬崖上跌落谷底,形成了一片小瀑布,下面是片深不见底大淹子。传说淹子底连着一处巨大的深窟,深窟中有座水晶洞。不知什么时候,小青龙敖顺热上了这儿,把这儿当作小行宫,时不时来住上一阵子。这深窟里有只千年老螃精,螃盖像个大筐子,螃角足有三尺长,两角一举,威风凛凛。敖顺一来,老螃精立马成了大管家。敖顺外出,行宫里的事情,就由老螃精说了算。
龙就是龙,和老螃精就不是一个档次。老螃精住着时,也就在深窟里多掏几个洞。敖顺一来呢,这窟窿可就大发了。他将水晶洞改建成水晶殿,将吃喝拉洒睡用的各种家伙头都搬了来,餐具特意换成了金盘金碗金筷子。那排场劲不亚于东海的水晶宫。老螃精活了上千年,不过是井底蛤蟆,只见过丁点儿天。这回,算是开了眼,长见识了。
淹子向南半里许,有个村叫新庄子。庄里有位财主,手下七、八个扛活的。这些扛活的,出工收工都打淹子边上走。有天 露明,老螃精爬到淹子边的石巴巴上凉风,扛活的赵三冷不丁走过来。老螃精吃了一惊,赵三更吓了一大跳。赵三回过神来,敞开手巾拿出个卷鸡蛋的煎饼,塞了老螃精的角上。老螃精算尝了鲜了。一来二去,老螃精和赵三有了交情。
这天晌午头。赵三和伙计蹲了淹子边的石巴巴上拉呱。
“哎……”,赵三叹口气说:“快四十了,好歹说了个回头!”
伙计问:“啥时合房?”
赵三说:“赶明日!”
伙计问:“都置办好啦?”
赵三瞅着大淹子发愁,说:“嗨,家里她舅她大爷当送客,说啥也得让他俩喝顿酒。可我那破屋就两只破黑碗,酒壶、酒盅、茶壶、茶碗难掏添呀!买吧买不起,借又没处借……”
伙计是穷汉,想帮也帮不上呀。
两人正发愁着呢,只见淹子当央水花四散,一个透亮的玉传盘,盛了满盘子器具飘了出来。两人惊喜不已,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成套的金壶金碗金杯金筷子,都闪着金光。上边有张字条,伙计识字,念给赵三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香到神知,立时兑现!”原来,敖顺出了远门,老螃精管家。这天中午,老螃精在淹子里听了赵三和伙计的对话,心想赵三这哥们心眼好,敖顺用餐的家伙头闲着也是闲着,借给穷哥们排场排场又何妨,就将这套金餐具送上水面。赵三呢,真是雪里得炭、雨里得伞。
就这样,赵三光光显显办了大客席。
事情慢慢传开了。打那,穷哥们不管结婚祝寿,儿娶女嫁,只要到淹子边烧三柱香,祷告几句,就能借出金碗筷来。穷哥们呢,人穷品高,从未有人打过金碗筷的馊主意。
村里的财主听说后,心里直痒痒。恰逢老母大寿,就想显摆显摆。他来到淹子边,烧上香,磕了头,果真借出来一套金酒具、金餐具。金器具金光灿灿的,满室生辉,满庭添彩,老母亲恣的不知姓什么了,客人们馋的眼珠子都快掉到桌子上。客人们走了,金器具使财主看不够,摸不够。他突然生了个歪主意,把金器具锁到箱子里,弄了套挂金皮的假器具送了回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碰巧敖顺回到行宫,见金餐具都变成了赝品,问老螃精是咋回事。老螃精不敢隐瞒,就一五一十向敖顺作了汇报。敖顺一听气坏啦,但他没有治老螃精的罪,叫老螃精通知那帮穷哥们,连夜搬了家。第二天,敖顺驾起云头,喊来了雷公、电母、风婆婆,开始行云布云。一时间,电光闪闪,霹雳交加,狂风大作,雨像开了天河那样往下倒。敖顺率领虾兵蟹将,带着一股巨浪,从山岗上向财主的庄园冲下来。这财主庄园很坚固,要冲垮并不是易事。敖顺为了加大水势,自己和虾兵蟹将都憋足了劲,照着财主的深宅大院 猛冲了下来。这财主的庄园,攒了几辈子的家财,一刹那间,都被大浪卷走了,光剩下穷哥们的几间小团瓢。新庄子变成了破庄子。这地方直到今天还叫破庄子。
敖顺为了摧毁这财主的家业,用的劲太大了,将村西那座山岗,生生攻出了一道沟。这道沟幽深狭长,弯弯曲曲,沟底光光,真似巨龙攻的,因此叫龙攻沟。
财主的心眼不好使,使敖顺很生气,他再也不恋这地方了,他决意带着老螃精回东海去。临走前,他把这地方交给水母娘娘来管理,人们便在十字涧南的陡崖下,建起了一座水母娘娘庙,断不了来送香火。据说,人们旱则祈雨,乱则祈安,都很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