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廌喆
2011年七月十二日姥娘順終在這個她革命和生活的沂蒙大地上,享年84歲。空間的遠距和時間的急促,我沒有趕上姥娘的葬禮。儘管自己悲痛揪心,臉上刻寫著感念之哀,但當我誓欲用自己矯情的文字回顧姥娘的過往時,我發現自己陷入一種文字的無能之中,只能以一個黨性的稱謂“沂蒙好母親”束廣就狹了姥娘革命歲月與生活親情,深表自己霜露之思。
有時疏忽和忙碌成為親情表達無能的掩飾,因為太熟以致無從發現親人的偉大。跟人談及故土沂蒙,沂蒙六姐妹、沂蒙好母親王煥于等光輝形象的支前故事總是順口談及。可我不曾談及我姥娘家“沂蒙四兄妹”[i]光榮的抗日、支前和修築岸堤水庫的光榮故事。身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這些光榮過往已經隨著姥娘肉身衰竭帶往另一個國度,這將是我一直的遺憾,在這紅色的七月,我們迎來建黨90周年,在重慶的我一直想整理下姥娘的生平,但當時姥娘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加之姥娘以前很少談及具體情節,但誰更料天不假年遂願,每當想到此內心總是揪心不已。我以前怎麼沒問及姥娘的名字,那是個多麼美麗的名字:劉慎蘭,跟劉胡蘭僅一字之差,但姥娘也是一個很革命的共產黨人,16歲入黨,比劉胡蘭入黨時間還早三年,入黨之前已經參加敵後抗日工作多年。那時沂蒙日軍重兵鐵蹄“掃蕩”、國軍囤積擾民、巨匪劉黑七慘絕人寰各方勢力角力蹂躪沂蒙,姥娘一個妙齡姑娘毅然投身革命工作。在隨後的山東根據地全面反攻、淮海戰役支前姥娘以一個沂蒙女性的堅韌和吃苦耐勞的品性為黨的事業盡功。在孟良崮戰役前幾個月,姥娘一次執行党的任務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大舅作掩護,被幾個國軍發現窮追不捨,姥娘機智從一結冰小河溝逃脫時不小心大舅的頭墜地硬硬地摔在冰上,冰都磕了一個窟窿,大舅當時也沒有哭,姥娘當時想大舅是完了,但後來大舅命大硬硬的活了過來。解放戰爭後,姥娘一直在所嫁到村子重山村從事婦女工作。姥娘一生為人隨和,待人真誠大方,寧願自己吃苦也決不給別人和党的事業添一點麻煩,姥娘在村裡辛辛苦苦地負責了一輩子,本應該理所當然地辦理退休,安享晚年,卻因種種原因沒能夠辦理退休,姥娘也沒有半點抱怨,這也許就是一個老共產黨員的覺悟吧!
姥娘在那饑荒的歲月含辛茹苦的育有四子四女,也應了多子多福的古訓。姥娘對自己的子女的愛最佳體現就是不偏不倚,對所有子女一視同仁,不願為子女添麻煩。當姥娘生命的最後兩年,因為高血壓等多種併發症需要子女照料,姥娘也總是推三阻四,接受起來總像是心裡有愧似地,弄得母親舅舅這些作兒女的心裡老大的不安!我親親的姥娘對我這外甥的好,我矯情的文字是無以言表,但所有母性的光輝我都曾感觸到過。
舊約有文:人要掙扎著活下去是那麼的不容易。但我知道有一種人:知道如何走自己的路,如何用崇高的信仰豐潤生命、支撐著她直面苦難,真誠生活化渺小為偉大,化平庸為神奇。我想這就是我的姥娘,姥娘其生也榮,其死也哀。音容雖已杳,但懿德永昭。願姥娘在天堂幸福!
最後讓我們永記這位偉大“沂蒙好母親”:劉慎蘭,1927年生於蒙陰縣石橋村,1943年光榮加入共產黨,曾為抗日、解放支前和國家重點工程岸堤水庫做出巨大貢獻,2011年七月十二日順終長眠于她革命和生活的沂蒙大地蒙陰重山村。
[1]姥娘家兄妹六人生於蒙陰縣石橋村,其中四人在1940年前後光榮入黨,兄妹六人都曾為抗日、支前和國家重點工程岸堤水庫做出巨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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