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发厚副会长是大夫,临沂卫校毕业,他说:在城里久了,天天和病人打交道,出来透透空气真好。这话说出了我们共同的感觉。我们虽然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但是平日里忙忙碌碌,忙工作,忙家务,身心疲惫,周末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登登山,考察考察岱崮地貌,记录记录本地的历史传说、了解一下战争年代发生的故事,和新老朋友喝喝酒,写写诗文,然后互相交流交流,不也是很有意思吗?
车进入樱桃峪,我们发现路边的溪水还结着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冰挂。今冬没下大雪,也就下了场小雪,还是有莹莹的冰可看,这不是大自然的杰作是什么?如果不出县城,我们怎么能看到这样美丽的奇观?
二
樱桃峪,近年以盛产樱桃而得名。每年樱桃开花时节,城里的、四面八方的朋友便如蜜蜂采蜜一般纷纷前来欣赏樱花。到樱桃成熟的季节,四面八方的朋友们又自驾车赶来以亲手摘取甜甜的大大的樱桃填到自己的口中为荣。樱桃峪的村民便以樱桃和核桃、桃树等果树发家致富。
现在是2012年初春,刚过元宵节,天气还颇为寒冷。站在樱桃峪的黄土地上,望着山坡里零零落洛的几家房屋,我对这几家住户悠然而生敬意。如此偏僻的地方,交通如此不便,他们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守着贫瘠的大山,过着平淡的日子,没有一句怨言。看到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妇在果园里施肥,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那村后路边上的碾是怎么运上去的?他说:是从南山找人选好石材,打磨好,然后选出年轻力壮的中青年,三十岁左右,四十五岁以下的,用粗壮的绳子把碾陀缠绕起来,再选结实的棍棒伸进绳索里,在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的指挥下,十几个大男人把杠子放到肩膀上,然后大家一起用力,沉腰挺胸,一步一步地抬上来的。每走数百步才放下歇一歇,每歇息二三次倒一倒班,换上另一批男爷们。就这样把碾抬上村庄,然后支碾陀,各家各户就能碾米碾花椒了。多么能吃苦耐劳的崮乡人啊!
樱桃峪后面的崮叫尖崮,呈三角形或者说是金字塔形,所以叫尖崮。海拔大概是?不甚清楚。尖崮下有三个石洞:仙人洞、朝阳洞和红岩洞。我们只去了朝阳洞,也没爬崮顶。
在朝阳洞,我第一次看到家乡有这么漂亮的冰挂。朝阳洞是一个和莲花崮大石棚类似的石洞,和寨后山里陈毅、粟裕指挥孟良崮的老君洞差不多大。这个冬天并没有下雪,下雪也下不到洞里去,这么大一片冰挂是怎么形成的呢?地面上还有一个个的冰柱,像一个个蹶子一样嵌在地上。唯一的解释就是洞顶上有水,水滴下来慢慢凝成冰。可是洞顶上并没有大股泉眼往下流水,是整个地面往下渗水。这是由于此山上植被丰厚,地表水丰富的缘故吧。
最使我惊讶的是这里的树:一棵柏树竟然从山岩顶上倒挂下来,根在上面,树头却向下长,足有四五米长,最下面的一截似乎杵着地了,被山民砍了去了,那茬还很明显。有一棵柏树和它隔不远,却是正常生长,笔直蹿向天空。一正一反,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正惊讶于这棵倒立的柏树的顽强不屈的生命力时,李强和刘世波在前面又发现了“新大陆”:一棵柿子树在一块巨岩中间庄严地宣告他的尊严,那块巨石竟然被它小小的身躯撑裂了!命运对它们太不公正了,给与了它们如此恶劣的环境,但它们用行动告诉人们:活着,就要敢于和不公平的命运做斗争!唯有这样才能赢得生命的尊严。
我们四下里寻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几间破旧的瓦房,没有飞檐走壁,没有红砖碧瓦,连围墙也没有,一点也不像庙宇的样子。我们转到庙的前面,里面没有塑像,只有正面墙上挂着几件红色的袍子,袍子前有香炉和牌位。看样子许久没人来过了。我们就没进去,看到庙前有棵老槐树,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又向东走了一段路,看看时候不早,我们就下山去老徐家吃饭。老徐的媳妇正为我们做菜。老丁搬来一箱啤酒,李强把自己带来的香肠和鸡蛋也贡献了出来。
三
正吃着饭时,老丁接到城里打来电话,说城里下雪了,越下越大,这可真是好事。我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越发热闹起来。回城可以欣赏雪景了。
饭罢回去时,老徐的两个女儿去城里上班,就搭乘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大家说着话,车里顿时热闹了许多。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起了小雪,我们的车穿行在雪花飘飘的公路上,诗情画意在我们身边弥漫开来。老丁看到一个团瓢,像发现了宝贝似地,直呼刘世波停车拍照。那团瓢屋的女主人——一位红脸膛的老奶奶,从正房——三间陈旧的堂屋里出来,热情的招呼老丁,老丁热情的给她拍了几照。看老丁拍得不亦乐乎,我也下去拍几张。我看到那老人家和我九十多岁的奶奶年龄差不多,我就问她今年高寿?她笑了,不予回答,说问这个干么?回屋捧出花生来给我和老丁往衣兜里装。装了一捧又回屋捧来一捧,我们不要,她硬是不答应。我们只好随她往我们衣兜里塞。崮乡之人淳朴若此。我们和老奶奶依依不舍地道别。
车行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达了县城,各人回家安歇去了。
下一次出行,不知道又去哪里。我们期待着。
作者:山东省蒙阴下崮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2012.2.16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