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维莲
崮文化网 儿子在放暑假的这几天里,手机不离身,平板随时带,电脑不关机,除了玩游戏就是看视频,整天噼里啪啦的跟键盘较劲,除了去银座齐纳影城看了一场《银河补习班》,其他闲暇时间几乎就整天横七竖八的在沙发和床之间辗转的各种躺。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跟他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姿势的略有不同罢了。物质已经这么的丰富,吃喝每天在精益求精,玩乐却几乎只剩一个了,那就是手机手机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我总是一个劲的回想过去,回想我的童年。虽然已经衣食无忧,但我的心像是一口填不满的水井,再美的衣衫,再可口的零食,都阻止不住一个劲的往深处回忆回忆回忆。
思绪常常回到村子边的那条河里,我八九岁的样子,和一帮野小子天天跟在拴住哥身后,甩不掉的尾巴一样,一起去河边玩耍。夏天的太阳很炙热,但我从来没想过做防晒。就那样赤着脚丫子,踩在水里的沙子上,感觉不到太阳烤的有多厉害。我和拴住哥瞅准一个大石头,双手摸索着围拢过去,慢慢的一起靠拢到快成一个圈的时候忽的合拢起来,常常会从石头下面捉住一种叫白条的小鱼。那小鱼有漂亮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泥鳅或者沙鱼趴比较傻,躲在清浅水域的水草里,能看得见尾巴或者脑袋,我一个人就能捉得到。捉住的鱼集中放在河岸的小水坑里,让年龄更小的伙伴看着。运气好的话一个上午能捉十几条巴掌长的鱼。拴住哥让我折了河边的柳枝,去掉柳叶,把清理了内脏的小鱼从头到尾一根根的串起来,然后架在一起,放到点燃的枯树枝上烤。没多久,鱼肉就开始滋滋的发出声响。我们经常迫不及待的、过早的品尝起无油无盐、黑乎乎有点夹生的烤鱼。滋味好不好都忘了,反正每一次都会连鱼带刺吃得精光。
我的暑假,除了下河还有上山,去割草喂兔子或者放牛放羊。拴住哥经常带我们去北山,那里草多,可以放开牵引的绳索随他们自己吃。我们就可以到处去花生地、地瓜地里逮蚂蚱,去野草从里捉蛐蛐。那次在一个庄稼地边的石头垒的墙坝下发现了一个野蜂窝。我们兴奋异常,拴住哥让我们远远的躲开后一起趴在地上,只翘着脑袋露出眼睛,他带头拿起手边的土坷垃蛋,并号令我们一起一股脑的扔过去。土蜂很快就被骚扰到不行,开始嗡嗡的飞了出来。我们趴在地上不敢再动,想等会拿火把蜂窝烧一下就可以安全的取下吃蜂蛹了。不成想土蜂没有袭击我们,却奔着正在吃草的小羊去了。等听到羊一个劲咩咩直叫的时候为时已晚,羊腿被土蜂蛰得肿成了红色小馒头,站起来歪歪晃晃,疼得路也走不成了。我抱着小羊心疼的直抹泪。忘了后来蜂蛹有没有吃成了,只记得一直等到夕阳要下山,小羊才能下地走回家。
从小见多识广的我几乎什么小东西都敢抓一把,连活蝎子也敢用两手指夹起来。可惜儿子并没有继承这一点,我从地里挖了活的姐了猴放他手里都吓得不行,十八岁了依然不敢让其在身上爬,跟我家的小狗子一样,每次见了都远远的躲开,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任由我取笑。
现在孩子感兴趣的吃鸡世界是我不能了解的,我曾在广阔天地里撒欢的顽皮童年对他也像是一个传说。时代已经变化了这么多,父辈的童年以填饱人的肚子为快乐,我小时以填饱家里动物的肚子为快乐,到现在的孩子以填充脑袋为快乐,人就是这样不断一点点进步着,无论怎么变迁,童年的孩子们只要充满欢乐就好吧。以此纪念我放养长大的童年,现在圈养的孩子大概已经不能体会我那时候野生野长的欢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