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停
崮文化网 在我的家乡,一般以黄豆作原料,做一锅豆腐,用料七八斤。程序简单极了,将黄豆弄碎,然后用水浸泡;泡好,磨成糊状,倒入滚开的水中搅拌;匀了,接着锅,倒入专用豆腐包中,在箅子上挤压,压出汁,这几步都是粗活,没有技术可言,讲究功夫的在后面。
挤压完毕,烧开。容易溢锅,将沸腾时得仔细观察。沸腾了,师傅大多习惯舀出两碗,我们叫它豆腐浆儿,加上糖,给老人和孩子喝,自己呢,图痛快,不加糖,直接便“咕咚”下它两碗。师傅一边喝,一边点,点的便是做豆腐必不可少的卤水。我不知道乡亲们为什么叫那个动作为“点”,所谓点,就是将卤块放入小勺中,手拿着小勺,在浆水里游动,取蜻蜓点水之意?这是一个细致活,万万不可心急。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心急也做不得热豆腐哩。水渐渐地澄清,豆腐渐渐地成型。刚刚喝完豆腐浆儿的孩子,馋得不行,急不可待,又要吃刚成型的豆腐———我们叫豆腐脑儿。它松软滑润,入口即化,可独立成为一种美食。待豆腐脑儿一团一团地凝聚起来,师傅便捞出来,放进包里,搅拌均匀,最后,整形包好放在案上。好啦,大功告成,你要吃嫩点的,用轻家什压一会儿;你要吃老点的,用重家什压一会儿呗。
说时迟那时快。你想吃豆腐,一天的工夫,黄豆子便成白豆腐,这自然是在早;现在呢,完全机器加工,个把小时就足够了。当然,急于吃现成的,我家乡满大街都是卖豆腐的,“都———发,都发!”———谐音谐得多好———叫卖声不绝于耳,买来就是了。
豆腐白格莹莹,好看;齐格整整,好用;软软道道,好吃;热热乎乎,好受。一种食品,用料普通,却能达到如此效果,真得感谢柴火、铁锅、开水、布包啊。当然,卤水最该感谢了。
在我的家乡,酒席宴上,是离不开豆腐的,倘若只是家宴,老人古语讲得好:亲朋好友,豆腐老酒。甭说豆腐,连做豆腐的下脚料———豆腐渣,在我们也是一道菜呢,放少许的油盐,加葱花一炒,香,就是香。
每当我觉得没有食欲时,要改善一下,首先想到的,没别的就是豆腐。怪不得科学说,人的饮食习惯在他的幼年就定下来,终生不变;更甭说父母家园,人更无法选择了。
作者:张军停 河南郏县李口镇 配图:丁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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