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增高
崮文化网 微信群里不知道谁鼓捣了一块土地,一下就炸了窝,竟有不少人争相附和,都要分得一杯羹,还一本正经的拿尺子量,每人多少。仿佛眼前已经期期艾艾长出自己心爱的农作物。真不知道这些住着高楼大厦的朋友,镢头锨是否还会使唤,还能找到它们的踪影,还有存放吗。要是种蒜头是扒了皮种还是不扒皮种。头朝上还是朝下种? 不过,这倒让我回忆起我家曾经的土地。爷爷在世时,我家也有几分地。两季田,小麦和玉米。记得是一次收玉米,我用母亲春天养小鸡的棉槐筐,仔细绑在小铁车上。小铁车是借供销社碳厂的,抓紧用完还要还回去。到我家,是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上坡,平时走倒是没事,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推起小车爬坡,的确有点吃力。没爬到一半,鞋壳子里就汗津津吱吱嘎嘎做响了。剩下一个坡,再也上不去,推着小车几次倒了回来,趁着休息的空,我仔细找了一找,在路的中央,露出一点点石头的边角,就是它,恶作剧的阻挡我去路!再上,我从车缝里盯着,等靠近它时,我把车把朝一边一拧,腰一用力,终于上去了!可是,我的鞋呢?第二趟,我大哥,二哥回来了,还是这地方,我赌他俩个也上不去,他们试了几次,也和我一样,退了回去。轮到我,轻轻松松上去了,这个秘密,一直保守到今天。 后来,我家还有过包地的经历。父亲是部队特务连退伍转业,在部队跟随清朝御医传人学习整骨技术,给一姓程的治愈了腰疼病,无以为报的他,把自己的一块地转给我家让我们种。一个寒假,父亲淘净了家附近学校、单位的厕所,又把食品厂的碳灰打扫了一干二净。统统倒进那片黄土地并且还带着我兄弟几个开垦出三分生荒,人勤地不懒,那年,真得收获不小。看着地坝上噙着旱烟休息的父亲,再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土地显得那么空旷。好景不长,程家的孩子看着眼热,不顾他父亲的反对,在我们把地瓜沟起好时生生把地要了回去。再后来,父亲又在水库底包了一块地,别人还在紧张收割着小麦,收割机,拖拉机一住不住的忙,我们已经种下希望的种子。半夜里,一场几十年未见的暴雨忽然而至,无情的将收割机、拖拉机、以及还没来得及运走的小麦淹没了个无影无踪。当然,也包括我们刚刚种下的希望。 除了这地,家家都一样,还有一块自留地,种些土豆,洋柿子,白菜,萝卜什么的。地边上还种下几棵南瓜,任随它蔓进旁边的小树林,青青的草丛。反正,到了秋天,草一黄,一个个南瓜就像匍匐前进的战士,若隐若现。自留地就在河边上,黑黝黝的油沙土,攥在手里,太阳底下闪闪发亮。一镢头下去,噗噗作响。水井就在地边上,也很容易浇到水。夏日的夜晚,皎洁的月色朦胧撩人,父亲弯腰汲水,那水,就像打碎了的月亮,哗,哗,哗,细细的在菜畦间流淌。我和妹妹就蹲在地的另一头,看着月亮慢慢漫到脚下,就喊,到了到了。 水井里有两条鳝鱼,还有些螃蟹。哥哥们总想把鳝鱼捉了,父亲不让,说,捉了,水井就不旺了。有一次浇地,父亲背着枪(洋炮)进了山,留下我和妹妹在菜地里。父亲是神枪手,打兔子一绝,我们就支着耳朵听枪响,枪响了,父亲就回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我就和妹妹商议,先浇着地,等父亲回来,就一起回家了。我学着父亲的样子,第一桶成功浇进地里,第二桶打的太满了,扑通一声,把我带入水井,本来就惧怕那两条鳝鱼,这下,吓得我连滚带爬,几下就窜了上来。 现在,地都没了,让村里建了房,成为一条商业街,只是在自家屋前,还留着几畦菜地,是自家开垦出来供全家人吃菜。家家都有车了,把菜地平了吧,做停车场,种这些菜,水钱也不够。母亲不愿意,你们一年回来几趟?停几回车?我年龄大了,上不了集市,种些菜,自己吃着方便,再说,还不是为你们家来有菜拿? 地,仅有的,也算地的话就这样一直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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