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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碾、母亲和新广场
 

冯云香

    崮文化网 母亲节,当然是我回家的日子。我说不出豪言壮语的爱语,只能用行动陪伴母亲。同往年一样,我和女儿又挤上了回家的客车。我每次回家都不要事先给母亲打电话,因为我喜欢像小燕子一样飞回家门,默默从她的身后绕到她的面前,给她拥抱,更给她惊喜。

  通常情况下,母亲不记得和自己有关的节日,也并不知道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就会像燕子一样归来看望她。所以每次当我春燕归巢一样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母亲就会绽特别开心,那笑容仿佛春天的湖水一样荡漾开去,她苍老的脸也如莲花盛开了一般。

  这次我又悄悄回了家。我的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多个年头了,六年前哥哥一家也搬到城里,所以母亲现在是真正的寡居。因为嫌不自由的缘故,所以她坚持留在乡下。我的女儿对于外公并没有多少记忆,因为父亲去世的时候她才正姗姗学走路。在女儿的印象中,外婆是最会喂兔子和腌制咸鸭蛋的人。所以每次回来她都要和小兔子玩,还要品尝外婆腌制的冒着红油的咸鸭蛋。

  我每次回到家,总会看到母亲在家门前地里侍奉她的宝贝蔬菜们,或者在小院子里照料她的那些鸡鸭鹅和兔子们,这次也不例外。现在我的家是两层的小楼,一楼和小院在大街的后面,面临着小河;而街前的二楼和公路平着,实际上可以看作是沿街房了。我和女儿从沿街的房室下楼梯来到母亲的居室,并没有看到母亲,于是就来到母亲的小院子。

  母亲的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很利索。对面院墙边两排兔舍,满满的是母亲养的长毛兔和獭兔;兔舍的旁边还有鸡圈和鸭圈,里面养着七八只鸡和三只鸭。门前院子中间是一棵石榴树,它的年龄和女儿一样大,是女儿出生那年母亲栽上的,此时她正盛开着火红硕大的花儿。门口两边墙根是花坛,栽种着各色月季,我叫不上它们的名字,只能描述其颜色。几株娇艳的月季花如少女般,有火红的,粉的、白的、杏黄的,还有花的。它们有的在盛开,有的在吐蕊,有的在含苞,尽展各自的妖娆,散发着沁人的清香。对面墙头上还爬满了粉色和白色以及玫红的蔷薇花。母亲的院落此时真的很漂亮!我和女儿被花香吸引,站在月季花前使劲嗅其芬芳,似乎那香气也弥散进了心里。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母亲出现。于是,我和女儿出了小院子,来到院外的自留地,这便是母亲的菜园和种植稀罕物的宝贝土地。

  门前的这块沙土地土质很肥沃,足有二三亩吧。再往前看就是人工大坝,拦着我们村的母亲河。这条河就是我们的生命之源,在地方志中她的名字是梓河的一条支流,也许她没有自己的名字吧?但是她却养育了我们这儿的父老乡亲。祖先们是多少年前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没有人会知道,当然也没有人去追问。而我的母亲也是因为喝习惯了这条河的水吧,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在乡下侍奉庄稼和牲畜而不愿意进城陪伴她的子女、孙子以及外孙女吧?我能理解母亲怀恋故土的这种心情,所以从不使劲要求她来城里住,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眷恋。

  在这里,果然看到了母亲瘦弱的背影,她正在把浇菜的管子卷起来。看来她刚刚把她面前的那片绿油油的菜园浇完。放眼望去,母亲的这片地,一部分种的是花生,都用塑料薄膜罩着;还有一部分种的是地瓜;还有春玉米苗,那苗的两片叶子上正顶着露珠呢;还有一小片地栽上了瓜苗,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我和女儿蹑手蹑脚地来到母亲身后,她正蹲着呢,女儿上前用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我和女儿都憋着气息,谁也不出声,女儿还向我做鬼脸。看来母亲确实是有点耳聋了,我们悄悄来到她身后,她竟然全然不察。当然,也许是她太用心干活了吧?母亲马上意识到是我和女儿回来了,她说:“吆,是我的宝贝外孙女小瑾瑾吧?外婆正念叨你呢!我就知道你快回来看外婆了,快,松开手,和外婆亲亲……”女儿赶紧松了手,我赶忙把一束带着露珠的康乃馨献给母亲。我和女儿齐声说:“节日快乐!”

  母亲看到我手里的花束,立刻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看到母亲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闺女,买花做什么呀?你看我满院子不都是花吗?以后不许买花了,记住了没?”诚然,母亲的院子里并不缺花,可是我送给母亲的并不仅是康乃馨,而是我和女儿对她的一份感谢和敬意。

  母亲说着,低头用地头存下的水洗洗手并甩甩,女儿早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纸巾给外婆递上去。母亲擦了下手,接过那束花,抱在怀里,连同她的外孙女。她要求女儿亲她几下,女儿也要求外婆亲她几下。我在旁边,看着祖孙二人甜蜜的笑脸,开心极了。

  接下来母亲就向我和女儿介绍她种的庄稼和蔬菜,而女儿也不亦乐乎地问这问那。这是韭菜,那是芸豆,这是香菜,那是土豆,这是豆角,那是茄子,这是山药……还有,这是普通玉米,那是粘玉米,这是紫薯,那是烤地瓜,这是甜瓜,那是西瓜……还有,这是南瓜,那是豆角……我的天,母亲种的可真齐全,虽然每样都种不多,但是每样都要种点。她种的这些,其实她根本吃不了多点,都是打电话让我和嫂子回来拿,或者找班车捎给我们的,实在吃不了就分给周围的邻里。母亲从来就是一个好脾气、善于吃亏和喜欢帮助别人的人,她在村里可是有名的老实人和大好人!

  我们祖孙三代在菜园里参观了好一会。母亲问我们想吃什么饭,我说啥都行!母亲说,要不咱包饺子吧?女儿说不行,她最不爱吃水饺了。那吃什么呢?女儿指着面前的一畦碧绿的菜说:“就吃它!”我和母亲一看,是绿油油的小白菜,女儿根本不知道这也是白菜,她见过和吃过冬天里卷心的大白菜,这样的小白菜对她来说还真够稀奇呢,所以她要尝尝鲜。母亲说:“好吧!要不我们做豆沫吃吧?不过咱要去推碾!”

  “推碾,好哎,我不知道推碾是怎么回事呢?外婆,你带我和妈妈去推碾吧?求你了……”十一岁的女儿摇着外婆的胳膊求个不停。

  于是我们去推碾。推碾,也叫压碾,就是用石碾把粮食等碾碎。也许年轻的读者对于石碾并不太熟知了,尤其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更不知道石碾是何神物了,比如我的女儿,她就没见过。但于我们这些上世纪70后和之前的人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它的构造基本是由碾盘、碾砣、碾框、碾管和碾棍几部分组成的。我小时候经常和母亲一起去推碾,有时候也和哥哥一起或者自己去推碾。

  我已经好多年不推碾,今天若不是女儿要吃豆沫,也许我是不会再来推碾的。其实我们的村庄有上千口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村子了,所以村子里有好几台碾。因为在早先年,连电都没有,更别谈使用电器粉碎粮食了。人们所有的吃食和喂养牲畜所需要粉碎的东西,都要借助石碾和每家每户家中的石磨完成。所以当时碾是很重要的公用生活工具,人们都要早起晚睡排队等碾的。而碾在每个季节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工作的。我从小时候起,就知道村民们要经常更换碾棍,也不知道现在已经换了多少碾棍了。所以碾也算全村人的功臣。每逢过年的时候,也是要给它们贴对子,上香的。

  这次我们来的碾在我家老宅附近,这台碾设置在村子中央一块比较平整的空闲地上,也处在村中的交通要道位置,也许这本身就是为了便利大家使用吧?谁也不知道这台碾静静地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那光滑的碾盘和碾砣就是最好的明证,如母亲一样,谁也不知道它历经了多少风雨沧桑。可与母亲不同的是,母亲老了,而它却依然年轻,看上去依然和我小时候熟悉的一样。

  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来这个地方了。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从前的样子。当年给碾遮阳的这一左一右两棵大槐树,依然站健在,而且蔚然成荫,晚开的花穗还在散发着巨大的馨香。这两棵槐树像一对姐妹,又如一对恩爱夫妻。瞧,多像俩个巨型蘑菇啊,还像两个忠诚的卫兵。我亦不能推测其年龄,但它一如当年那样为石碾遮荫,为推碾的村民遮阳。那时候,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乡亲们不推碾的人也喜欢来这里凑热闹、拉呱或者下棋、打牌,而女人们却喜欢来这里做针线活。大姑娘和小媳妇们一边挎着粮食篮子,一边拿着针线活筐子排队等候。到推碾时就推碾,等不到推碾就纳鞋底、做鞋帮或者绣花。总之为了生活,农村妇女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我的记忆在时光隧道中穿越,我想起从前母亲每天都要很早起床,大概是在凌晨三四点钟吧。母亲早起去推碾,把玉米粉碎成细小的颗粒,用开水烫了,然后再在家里的石磨上磨成玉米糊,最后在鏊子上烙成有名的山东大煎饼。或者把地瓜干在碾上碾碎,回家放到大口锅中煮熟了喂猪,通常叫做猪食。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父亲就买了三头老母猪,不久每头猪都下了十多个小猪崽。两三百斤的老母猪和逐渐长大的小乳猪,每天要吃很多食物。而所有粉碎地瓜干的工作,基本都是母亲来做的。因为当时父亲生了很严重的肝病,大部分活靠母亲一个人操持,甚或有好几年还要照顾父亲的饮食和起居。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母亲那么瘦小的身体每天都要推碾和推磨。

  而慢慢长大的我和哥哥,从很早就懂事了,我们开始帮母亲分担一部分家务,所以我和哥哥也经常来这里等碾和推碾。也许这就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虽然我和哥哥每次推碾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是我们为能减轻母亲的负担而高兴。其实也许是更喜欢听左邻右舍的人夸我们懂事和能干。而每当我们和母亲一起推碾的时候,她总给我们讲很多很好听的故事,什么牛郎织女,八仙过海,西游记,墙头记什么的,还有中华二十四孝的故事,几乎都是在那个时候听母亲讲了而终生不曾忘记的。现在想来还很怀念那段艰苦却也快乐的推碾时光呢。

  后来,我和哥哥小学毕业,父亲的病也好转了,而且时代和社会也进步了。村里有了磨面机和磨糊机等先进的生产和生活工具。人们再不用费那么多力气推碾和推磨了,只是轻来轻去地推豆面、花生米或者推韭菜花和辣椒做咸菜时才到碾上来。这样虽然省下了很多力气和等碾的功夫,却少了等碾时交流家长里短的乐趣。所以很多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人还是喜欢拿一点粮食来碾上边推边聊天。比如母亲就是这样的,她一直保持着推碾的习惯,有时候就是为了来碾上找人唠唠嗑,拉拉呱。

  曾经,这台碾的对面住着一位孤寡的老太太,据说他是烈军属,俩儿子也是为革命牺牲的。但是她为人很开朗也很热情,她的丈夫和儿子去世之后,她一直依靠捡破烂和村里的救济为生。虽然这样,她却喜欢帮助别人,她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有等碾的人,她就让人家来家里等或者把板凳搬出来放在家门前的樱桃树下,还在樱桃树下设置了一个简易的石桌,她总是无私无偿地给人们提供茶水;樱桃熟的时候,就让人吃樱桃。后来,她年龄大了,行动不方便,生活也难以自理了,东邻西舍和村民们也都来帮助她。从我上小学的时候起,母亲就经常领着我来她家,帮她扫地刷碗,有时帮她做饭,有什么好吃的和稀罕的东西,都要带给她。母亲常常对我说:“丫头,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知道关爱老人和幼小,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看老太太多可怜呀,这么大年纪了,无儿无女的,她年轻时是有丈夫和孩子的,可惜都在抗日战场上和解放战争中牺牲了!这是对革命做过贡献的人,咱可不能忘本呀!”几年之后,老太太去世了,母亲为此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也好久没来推碾。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慢慢放下老太太的。

  后来我考上师院,离开了村子。再后来我毕业工作了,最后成家有孩子了。母亲与石碾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我和母亲及女儿共用一根碾棍推豆面,一如当年我和母亲及哥哥那样亲密。我对母亲说:“妈,您推了一辈子碾了,您还没推够吗?我才推了这一小会,就要晕了,这实在不是好活。以后不许您再来推碾了。等我下次回来,我给您从超市买好多豆面回来!”

  “傻闺女,你以为我是舍不得买吗?我就是一辈子推碾惯了,想锻炼下身体,来这里回忆回忆过去,再碰上你那些婶子大娘们拉点呱,放松下心情。有时候我们这些老太太根本也不是为了推碾,就是为了在一起聚会聚会,说道说道。”

  女儿第一次推碾,她却显得异常兴奋,她终于知道这个会“吱扭扭”唱歌的石碾是怎么回事了,乐得一个劲蹦高。一点豆面很快就推完了,女儿还没玩够呢。扯着嗓子说下次再来。这个时候,我们一抬头,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住着老太太的宅子早就被一经商的富户买去盖了漂亮的二层小洋楼,而门前的樱桃树还在,而且那樱桃正红,于是我们祖孙三个走上去,每人摘了几颗尝鲜。

  “妈,咱家老宅的樱桃也该红了吧?我们去摘些吧!”我忽然想起在奶奶的老宅里,也有一棵樱桃树呢。“嗯,前几天我去看,还不红呢,看来这几天是熟了呀!我本打算去老宅看看呢,咱们快去吧?”于是我们又去老宅摘了一部分红红的甜甜的大大的樱桃,这时候,已经快晌午了,我们赶紧回新家。

  虽然不早了,但我们也并不急,于是绕到另一条路回新家。母亲说:“我今天要领你和瑾瑾看看村里的新广场。这里每天茶余饭后,乡亲们都喜欢来做做运动,健健身呢。”听了母亲的话,我想母亲也许是在向我炫耀村子里的时尚风景。她用心讲着,我也尽心听着。

    “闺女,你还不知道吧?年前,镇上给咱村规划建成了咱村民们自己的广场,开始大家还这议论那议论的,有的村民还极不乐意呢。还有,这可是政府出钱给绿化和硬化的呀,还给咱购买了健身器材……这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呀,哎,可惜你父亲……”说到父亲,母亲有一丝伤感,不过她马上转移话题,我也故意不往心里拾。走着说着,新广场到了。我打量着新广场,它足有一个学校操场那么大。新广场还分层设区的,有方场,有圆场,时不时还有花坛和草坪隔带。只见水泥浇筑的新广场四周,草木葱茏,鲜花盛开,这真是村民们农闲时和晚饭后活动的快乐天地呀!母亲告诉我:“政府还给各个村里提供了音响器材,每到傍晚,村里的大妈大爷和大姑娘小媳妇们就会自然集合,在这里聊天、看孩子、跳广场舞等,其乐融融。”母亲说着,用手指着广场中间那块圆形的大理石场地又说,“那儿是年轻人说的‘舞池’。”我听着,笑出声:“妈,您也来学着跳呗!”母亲听我这样说,轻轻地对我说:“闺女,你不知道,我也正在学呢,好多老太太也都在学啊……”

  “那好呀,外婆,我教你跳拉丁舞吧?您学吗?”女儿调皮地插了一嘴。

  “咯咯,咯咯……”我和女儿都笑了,母亲却有点没听清外孙女儿说了什么,她不懂啥叫拉丁舞啊!

  “女儿呀,你和瑾瑾别走了,今天就住一宿吧!明天再回家,你们也好看看晚上广场上是多么热闹呀,好吗?”

  这时候,我再仔细打量母亲那有些佝偻的身形和满头的白发,我的眼里忽然涌上了咸咸的泪花,我感觉母亲确实很老了,我再次感到了母亲的苍老一如那古老的石碾一般。可是,我却分明感到:母亲的身体和骨子里却有了另一种鲜活的力量!

  “好的,妈!”我欣然答应,女儿也高兴地手舞足蹈。

  到了晚上,吃过了甜樱桃和母亲亲手做的香豆沫。月亮渐渐升起来,槐花正飘着馨香,新广场周围各色各样的花儿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灿烂。村中的男女老幼都来了,月光和音乐交相辉映的小广场上,大家一起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那音响就放在“舞池”边上。而那群扭秧歌和跳广场舞的老人中就有我的母亲。
    母亲的腰虽然有点弯,但她跳舞的步伐却显得有点优雅,有点轻快与敏捷。那一刻,还有什么犹豫呢?我和女儿也牵起手,走进了这个乡村人自己的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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