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增高
崮文化网 雨泽蒙山万岱清,云雾茫茫潜腾龙。野径弯弯客相去,不见几人手撑蓬。
生在蒙山,长在蒙山。自小,就对蒙山有不陌生的感觉。我老家是在龙头崮的南侧一个叫峪里河的小山村,站在龙头崮的山坡上向南眺望,很容易看到云雾缭绕的蒙山。
那时的路,很窄,印象中,窄得似乎大人站在路中间伸开双手,就可以挡住过往的行人。或许就是交通的原因,附近几个自然村,都有几代的亲戚。于是,夜晚煤油灯下噙着旱烟袋给队部里算账的二姑父、夜里和几个表哥通铺睡觉,听几个表哥在熄灯后讲小金马出来喝水,十连窑烧碳,王禅老祖修炼的故事的情景,常常在我脑海里重现。
真真正正爬上蒙山,走进蒙山,也是后来与几个表哥表姐一起。泰山有十八盘,蒙山有十八拐,这也是当地人为了上山方便,世代走出来的路。顺着十八拐,很快就到了水帘洞。表哥指着那水流里若隐若现的凹进去的一片石壁说,你看,那就是水帘洞,据说五百年才开一次门。水帘洞的北侧,有一个肩膀宽的石缝,叫天梯,顺着天梯爬上去,右手边叫舍身台。几个表哥表姐把我夹在中间,托脚的托脚,拉手的拉手,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上去了。舍身台是不敢叫我过去的,与是,转身走到水帘洞的上面,坐下休息。
这时,忽然之间觉得天空飘逸起雨来,那雨,不是直落,而像是有人拿草叶撩拨一样。“这蒙山,是王母娘娘的后花园,每年七十二场浇花雨,你想啊,这浇花雨要是直接泼下来,那花能活吗?”
转过几个山岗,就到雨王庙了,进来雨王庙,表哥喊了一声:“表哥”,从庙的偏堂出来一个人,是看山防火的。我就想,都是亲戚啊!表哥把随身带来的衣服,干粮放下,山上冷啊,带着衣服不吃亏。
再走,路就不好走了,表哥在前面折着树枝,四下瞅着,探路。爬上一个高耸的岩石,我的眼前顿时间亮了起来,四下里的景色尽收眼里。我才知道,我们爬上了挂心撅子。风,是柔和的,阳光,是明媚的,心,在这一刻,是敞开的。静下心来,看脚下的云,一簇簇,一片片,像羊群,又像丝纱,慢慢向我们聚来,聚来。不大会儿,我们就笼罩在这云雾当中。山高云自近,林深声当远。不慕人喧嚣,拱手请神仙。一只云雀长啸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飞起,顷刻之间融入白茫茫的云雾,再也看不到它的踪影。
表哥突然说,不好!要下雨了,快走!
哪里还走得了,直至回到庙里,大家都淋成落汤鸡了。多亏了每个人都带了衣服!趁着表姐们换衣服的空,我走到庙门。这时,雨停了,空气显得分外清新。在山顶时,云是向上去的,此时,云却是向下而来,有几缕还从不远处的桃树枝杈滑过,轻飘飘,像炊烟,像丝纱,像雾,可我知道,这的的确确是云,一团小小的云。
好多年过去了,这记忆,却永远清新。前几天,我又去了趟蒙山,朋友开车,顺着蜿蜒曲折但平坦的山路。
老雨王庙在新的雨王庙后面,显得是那么苍老,千年的何首乌还在,那个珍稀树木还在,那个古井,那个映白墙,一切都在。我来到庙前面那个尹道士建庙捐资石碑前,细细观看,心头一惊!竟然有个和我重名字的先人。
崮文化网独家稿件 转载必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