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往北去试试,于是离开和不识站立的巨石旁,把肩上的两个包重新整了整,把数码相机的绳套挂在手脖里,小心翼翼地往北攀爬而去,一路跌跌撞撞,惊起不知名的树枝上的尘土簌簌下落,一股刺鼻的尘土味扑面而来。我急忙闭上嘴巴。忽然觉得有东西伸进了我的脖子里,我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后,腾出左手往脖子后面伸去,原来是一股树枝子“探”进我的背部,我急忙把它拨拉出来,往前两步,刚迈上一个拐角,又撞在一棵小树上,碰掉了我的眼镜,幸亏荆棘丛密,我一把把眼镜抓住,从容戴上,看看前面确实有路可上,只是眼下的路不好走,只要过去这几步,前面的路就好走了。
我稍事休息。佛学家不识紧张地问我:王老师,那边能过去吗?过不去就回来吧!我说看看再说。山清水秀也问:那边能上吗?能上的话我也过去。我心想:此处险要的很,我自己都觉极难,岂能再让女士过来冒险?我说你别过来了,这边也不好走。然后我拽着前面的荆棵继续往上爬,不料那荆棵早已枯掉,一拽就断了,我收不住脚,刹那间,身子往下掉去,只听到身后的荆棘和枯草唰唰倒伏的声音!
不知为何,我没有感到害怕,正在我失去自控力的时刻,底下一丛粗壮的荆棘托住了我脚步,我急忙抓住一棵粗壮点的树,大约是一棵槐树,我忘了具体是一棵什么树,稳住了身形,然后借助树的力量,重新攀了上去!
这时我听到刘发厚会长慌张的问:王会长陷入绝境了吗?
我说:没事!
然后我转换角度,从一块岩石旁爬了上去,终于找到一条上山的路!继续攀登,穿过几棵松树,已经能听到丁会长和张玉洪等人的说话的声音了。我觉得身上好热,上身内衣已经汗津津的了。
另一边,丁会长成功的打通了一条道路,张玉洪、两位女士、不识、北山隐者和刘发厚先后登上崮顶。我们在崮上汇合了。登上崮顶后,大家就地休息。张玉洪会长悠悠地吐出一口气说:终于上来了,紧张地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说:我和你相反,我是出了一身热汗。不识笑着说:那我是出了一身臭汗。女士们呢?自然是出了一身香汗了。不管冷汗热汗香汗臭汗,大家心里充满了登上崮顶的喜悦。这时我发现手臂有点疼,仔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左右两个手臂都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几道红色的血痕十分明显!山清水秀拿出她带来的芦荟胶给我涂上,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些。
丁会长的眼里 崮上都是“宝”
丁会长每次登山,都不会空手而回。有时捡几块造型独特的石头,有时挖一两棵小巧别致的荆轲带回去做盆景,当然他最拿手的还是照相。那山,那崮,那树,那里的一草一木,在丁会长的眼里都是风景,都是宝,一朵紫色或黄色的小花足以吸引丁会长的镜头,一只突然飞起的山鸡或野兔足以引起丁会长的惊喜,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能被丁会长看出观音的造型,一个平坦的土堆,在丁会长眼里可能是一座神秘的古墓,一盏黢黑的破马灯,在丁会长眼里就是历史的见证,一次崮上的小小战斗,在丁会长眼里就是难忘的历史记忆,是红色文化。总之,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崮在丁会长眼里就是一座宝库。这些都引起我们深深的赞同感。这不,石头缝里长出一棵如凤凰一样展翅的荆棵,在丁会长眼里又成了舍不得的宝物,他蹲下身子用一个小铲子挖起来,小心翼翼的,唯恐破坏了荆棵的根系,半个多小时没弄出来。我们几个忍不住过去帮着挖起来。
北山隐者似乎也受了丁会长的感染,他也四处逡巡,找起有造型的荆棵来,准备弄一棵回家做盆景。我忽然发现,万绿丛中,头戴红色太阳帽的诗人北山隐者格外显眼。
但我和玉洪、不识对此其实不大感冒,刘发厚会长更是送给他都不要,正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结果每一次我们几个都是空手而回,而丁会长总是满载而归,带回去的荆棵还真的被他栽活了,成了很好看的盆景。这时,我们又都只有艳羡的份了。
“兄弟连”松树
在山上,我们发现了好多生长在一起的松树,根与根相握,枝与枝相连,并肩而立。有的是两棵连在一起,有的是三棵连在一起,最奇的是五棵松树环围在一起,堪比泰山上的“五大夫”松了!我给两棵并肩而立的松树起名“兄弟树”,两个女士不同意,说那是“夫妻树”“鸳鸯树”。我给五棵生在一起的松树起名“兄弟连”,两个女士硬说那是“姐妹连”。我说没看到“松树”的“松”旁边是个“公”字吗?松树是“公的”,怎么成“姐妹连”了?两个女士掩口而笑:“我们就叫‘姊妹连’,管你什么事?”唉!好男不和女斗。风紧,扯呼!
再往前走发现两个小庙,是山神庙和土地庙,庙门前三米外还有两个石砌的焚烧池,以防止烧纸钱的时候引起火灾。在山顶建山神庙土地庙,这是山民敬畏大山敬畏土地的一种方式。是大山和土地赐予了他们生活。可是现代有多少人在做着破坏大山、污染土地的事呢?他们连没有文化的山民也不如。
忽然,玉洪兄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石碾,我们就都奔过去看,果然这崮顶以前有人住过生活过。看来建国以前,光棍世里,抗日时期,都有崮下的人上来避过难,土地庙的周围还有一圈石墙,我们脚下还有几处凹陷的石基,分明是石屋的地基,都是石头干垒的,干插墙,那时候没有水泥嘛。那石墙过去应该高许多,只是现在由于年代久远,坍塌了,虽然倒了一地,仍能看得出过去的一点样子。大山不仅赐予了山民生活营养,还在最艰难的岁月用它巍峨的身姿天然的地势庇护了他的子民。
和老杏树合个影
在崮的东北方向的山坡上,一棵造型别致的老杏树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是一棵生长在石缝中的杏树,粗壮的树干告诉我们,它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中间的枝干弯曲盘旋,犹如龙腾虎跃一般,枝头开满了粉红色的杏花。我曾在旧寨大洼看到过大片大片的杏林,在刘洪公园欣赏过茂盛的杏花,高的矮的粗的细的杏树我不知见到过多少,但是像这样虬枝盘旋的杏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不到黄崖崮上竟有如此奇树!我们的目光纷纷被它吸引,争先恐后地赶过去与老杏树合影,为此我们互相帮忙照相。正逢春天,杏树开花时节,和这棵繁花点点的老杏树合个影,藉此希望运气兴旺,事业兴旺,家业兴旺,不是很好吗?女士们本来落在后面,看到我们在忙着照相,恍然大悟,发现了仙境似得,也兴高采烈地赶过来凑热闹,与杏树合影留念,真个是“人面杏花相映红”了!一棵老树开花的杏树,让我们感到不虚此行,让我们在山顶的游兴更加兴致勃勃。
“文艺青年”刘发厚
前面是一片茂盛的松林,我们都累了,就随地休息,一边等拉在后面的北山隐者。两个女士都累了,一人倚靠着一棵松树休憩,我们几个男爷们围坐在一起聊天,忽然发现刘发厚会长脱了外套,露出白衬衣,在松林间快乐的走来走去,还给我们所有的人照相,美其名曰:林间小憩。月亮湾说他是个文艺青年,他有点脸红的笑了,同时笑纳了这个称呼。他平时可是一个出了名的“较真者”。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今年都六十多岁了。但是不能不佩服,刘发厚会长一点也不显老。虽然鬓边有些白,但是面色红润,登山攀崖脚步矫健,路上还把女儿给他买的登山拐杖让给了女士,甚还帮着女士背包,很有大哥的风度。他的身体,比我们年轻人一点也不逊色!哦,我又说错了,其实除了刘会长之外,我们其余的几位都是“奔五”的人了,都在四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也不年轻了!但是刘会长的精神状态比我们还年轻!他在林间为我们高歌了一曲“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声震林岳,响遏行云,我自叹弗如!他提笔成文,不逊于作家;挥毫开药方,药到病除——他是医生;开口高歌,堪比我们擅长唱歌的会员“蜜桃哥”!“文艺青年”四个字,是我们对他的最高奖赏!
休息完毕,我们继续前行,出了松林,就到了我们最初登上崮顶的地方,真是神奇!围着崮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像古墓穴的地方!然后我们踉踉跄跄的下山了。半个小时后,当我们下得山来,站在平坦的村路旁,回望我们刚刚登过的崮,才发现我们向上攀登的地方是最险要的地方,我们竟然从最险要的地方登上了崮顶!简直是一群“傻子”!冒险家!有人说:年轻是疯狂的资本,可是我们都不年轻了,我们只是一群热爱家乡的人士,我们都是普通的人,不过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家乡故土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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