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拂晓,哨兵突然报告,村北小河边发现有人饮马。
钱钧闻讯后,拿起望远镜,朝着河对岸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好家伙,乖乖。果然河对岸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随着晨雾的消退,看得出周围村庄都已有穿着黄呢子军装的人影在影影绰绰地晃动。
不妙。燕子村左右大小的村庄都住满了敌人。
一团果然误入日军合围圈。不祥与杀机顿时变得触手可摸起来。
钱钧看罢,他把望远镜一放,转身对身边的李福泽说:“敌人被咱打晕了,把咱当成了自己人。”
钱钧的眼力果然厉害。是啊,日本鬼子做梦也没有想到眼下正在他们鼻子底下“呼呼……”打着鼾声甜睡的这支小部队,就是把他们连日来打得焦头烂额的老冤家山纵一团。
想到这里,钱钧的心里有谱了:“老李,看来今天我们要在这诸葛亮的老家,给敌人唱出‘空城计’了”。
李福泽立刻明白了副旅长拐弯抹角话里藏的意思,爽朗地一笑说:“‘空计城’要唱,战斗准备也要做!”
“对!”两人相视,笑了。并议定,待天黑后,待机行动。
两军对垒。
敌人在明处,一团在暗处,在近在咫尺的暗处。那麦穰垛后,团瓢屋里,甚至牛棚、猪圈后一千多支黑洞洞的枪口,一天都在瞄着晃动在射程以内浑然不觉的敌人……
不知为什么,敌人一天就是没有到燕子村来。假设如果有一个敌人到这个小村来捉鸡抢羊骚扰百姓的话,山纵的战史将重新改写。甚至共和国灿若群星的将军的队伍中,也将会失去一位肩佩两颗金星的钱姓将军。
然而历史就是这样,战场上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死神又一次与钱钧与一团擦肩而过。
天终于黑下来了。半夜时分,钱钧一挥手,一团那训练有素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没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象一条游弋的娇龙一样,瞬间悄悄地离开了燕子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之后,不到两袋烟的功夫,背后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骑在马上和李福泽并肩前进的钱钧回过头朝着那曳光弹飞舞的夜空着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来,小鬼子们又失算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一团在崎岖的山道上快速行进。但当行至温村时,部队却又停了下来。
侦察员飞马来报,前面村里发现敌人。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面对这突然而至的敌情,钱钧深知,愚蠢的敌人一旦明白过来,这几天把他们打得焦头烂额的这支小部队,仍在他们的包围之中,他们将会倾尽全部兵力来剿杀,歼灭他们。
此地分分秒秒耽搁不得。
钱钧命令部队把头上戴的军帽上缀着的两枚钮扣撕掉,不准抽烟,不准说话,枪上刺刀,弹上膛,成四路纵队进村,闯过敌人的封锁线。
说罢,他穿上在孙祖战斗中缴获日本鬼子的军大衣,挎上指挥刀,耀武扬威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墙根旁,几名抽着烟,啦着呱的伪军,见一支部队黑压压地进了村,刚欲上前盘问,便被同伙拉了回来——
“你没看看那是大太君。皇军这两天窝火着呢,听说叫老八路打得不轻,别惹事!
“啊,快给太君让路……”
骑在马上的钱钧举手拉了拉帽檐与敌人擦肩而过。
一团未放一枪闯过温村,脱离了险境。许多年后,当年一起随钱钧神出鬼没地反“扫荡”的一团老战士们说,突围在前,撤退在后,这是钱旅长的一贯作风。也正因为于此,钱钧才能根据情况的变化,果断处置多次遇到的险情,并应机制变,化险为夷。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第5页 >>>第6页 >>>第7页 >>>第8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