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见到的红枫,是土生的,土长的沂蒙山里的土特产,属土著“居民”。在一大片山坡的草丛中,透露着一株株拇指粗细的只摇动着几片红色树叶的小树苗。虽生命微小,但都顽强地活在干燥的乱石杂草中。我好奇,便问身边同行的李书记。它说这是从河北省购回来的黄栌树苗,约四万株,遍植在200亩的山坡上。北京西山的红叶,绝大多数就是这种黄栌。用不了五年,这龙头崮前的山坡上,每到深秋初冬,将不是斑斑驳驳,而是一片旺盛的火红,龙门崮就会穿上红裙子改变颜色了。
我看着看着,这些小树苗苗,忽忽地长大了,变成了一片神奇的红叶林,一片沂蒙山区未从见过的奇观妙景。
在登山的过程中,除了一路欣赏红叶外,我发现了龙头崮一个最大的其他任何崮所不具备的特点,比如被称作板崮或者双崮的,有的上下两层,最多三层,而这座龙头崮,从底到顶我一层层数上去,竟有十层之多,虽然没有十层台阶,但却像一个人缠了十几条腰带,一圈一圈的石灰石从泥土和草丛中探出了身子,从中可看出,它是一个多层的石灰岩崮。因此,我对这座崮的形成产生了极大的疑惑与惊奇。
在山谷的另一侧,一下子冒出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蒙阴画报》主编、著名的摄影师、常年留着闹腮胡的杨德中,还有一位是他胖胖的摄影界的朋友。他两今日来龙头崮拍山间红叶,听李书记说今天我来了龙头崮,特意从高处下来迎接我们。又有两位朋友参加了我们的行列,心中增加了一份温暖与安慰。常年在寂静的大山里,最需要见到的还是能够交流情致和说说话的人。何况杨德中几十年不拿国家一分钱的工资,独立独资出版一份全彩的艺术刊物,传播家乡的山水文化、民风习俗,这也是沂蒙老区创业精神的一种传承。相会龙头崮是一种巧和,人与人之间这样的巧和又实在是太少了。
一路话语及拍照,不知不觉就到了龙头崮下,崮前又伸出一块巨石,被称为龙鼻子。龙头崮为长形的崮,龙尾伸到数公里外,龙头部分三面峭壁高耸,无路可攀,只有龙鼻子下有一细窄垂直石缝,且只能容一人上下攀爬移动。那位胖友率先提出要撤退,如此二十多米长的石缝对他攀爬决非易事。能不能上,我爬的多了,心头自有分寸。详细看过之后,觉得难免艰苦费力,但两边又有好几处灌木枝条,可以借力和用来保护自己,只要留神细心,就不会有危险发生,于是我开始第一个动作,其他四位跟着而上。等大家一齐爬到了龙鼻子的鼻尖顶部,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带来了一种巨大的成功后的喜悦。
在龙鼻子之上,发现龙头却高高地立在我们前面,如一座高楼大厦,是这座崮的最高点。幸好,头与鼻子之间关系亲密,有道相连的山脊,没有过分惊险之处,不多久就上了龙头。
龙头崮上没有大树巨树,偶有水桶粗细的刺槐。但却长着高高的密密的山草,它们是高山芦苇、毛草和野麦子等。矮的齐我前胸,高的蒙了头部。在林间走路,可看到四周,在深草里,有时周围一片茫然。幸好是初冬,草枯树黄,要是夏季,山草疯长的时候,在这样的草从里走路,那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胆量。
龙头崮是座大崮,虽然多为几十米宽,但从龙头到龙尾却有数里路长。龙的腰部,地势较平坦,面积能有上百亩,废墟旧屋约有百多间,以此可以看出当年崮顶上的山寨文化。大的石板上有石臼等遗迹,但未发现水源。可以这样想,废墟的主人绝非来崮上休闲度假,一说是百姓上崮躲灾避难,一说是土匪强盗在崮上的窝巢。我倾向第一种,因土匪强盗多是小股分散活动,不需要这么多的房屋,二是强盗们也不会住这么小的小石屋。
我们从下午两点半开始爬山,至五点半回到公路,用时三小时,徒步行走约15里。山里天黑的快,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如果再晚半小时,那就会迷失在山里了。
作者为中国当代十大徐霞客之一,中国崮文化网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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