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蓦然的回首,却瞬间让人情不自禁地有了一丝泪湿眼眶的冲动,为年少时那激越的情怀,和逝去的那些韶华的不再……
及至参加工作,夏天出发去村里,有时在村人家,看到有爱花喜莲的,不是在庭院的中间,就是在房门口某侧的屋檐下,或是在深深庭院西墙边的浓荫里,总会有一缸姹紫嫣红的荷花。那缸就是司马光砸的那一种。因为缸若是太小了,蓄不了多少水,是种不了几枝的。所以用的一般都是大缸。
那缸里的荷花,却也自有她的一番天地,一番境界,一种情趣,一种情怀。六月来临,院子里明艳的榴花将谢欲谢,而这时美美的淡然的荷花却在黄色的黄瓜花,紫色的茄子花,小小白白的辣椒花的映衬里,优优雅雅静静悄悄地次第开放啦!清晨或是傍晚,一阵凉风徐来,那阵阵幽香,就清清浅浅地飘散开来。于是,满院生香,沁人心脾。虽然是方寸之间的优雅,却也是刚毅质朴的山里人柔软内心里的一份钟爱——
既然不能轻易看到和拥有那满湖满塘的荷花,就让这一朵两朵,三枝两枝,浅画淡抹我的庭院,染香熏香我的夏天吧!
还曾经见过一盆小小的莲花。颜色并非是常见的粉红、玫红,也不是娇嫩的黄和纯洁的白,而是明净明亮热烈醇厚的桔红。那是温暖明亮的太阳的颜色!整朵花看上去有麦黄杏那般大,叶子犹如微缩了的荷叶,似金钱叶的叶子般大小。花的茎细细的,让人担心她能否支撑得住那花。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似乎也望见了我。我的心轻颤了一下。相对的视线里,有一份亲切,有一份欢喜,有一份怜惜。那时,她正静静地绽放在对面同事的办公桌上。虽然玲珑,但却那么娇俏,那么好看,给人以惊艳的感觉。似曾相识,却芳名未知。问同事,说是旱莲。旱莲?第一次听到,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的花。顾名思义,肯定是喜旱不喜涝的。造物主是多么地神奇!同样都是称作莲的花,一种却必须要种在水里才能生长成长,才能开花结果;一种你若多浇了水,却不知不觉间就会要了她的命!
旱莲,旱莲。你只要一抔土,一点点水,就可以活。且活得那么鲜亮,那么绚烂,那么迷人,那么精彩!
你向世间索取的是如此的少;而你为人们奉献的,却是你生命的全部——你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美丽和所有的情怀……
我在心里对旱莲肃然起敬!
从此,小小旱莲倔强的样子,恬淡的影子,就烙在了我的心上,娇艳在了我的眼前,明媚在了我的心间……
(三)
喜欢荷。喜欢叫荷的女子。喜欢若荷的她。
三年前,在一次朋友的小聚上,遇到了名叫若荷的她。
她瘦高,苗条。来了,静静地坐在那儿。身着淡雅的天蓝色的上衣,白色飘逸的长裤(后来相熟了,她告诉我说,太瘦,倒不喜欢穿裙子呢!其实,她有着舞蹈演员般婀娜的身姿,穿起裙子来漂亮得很呢!),一头乌黑的秀发,就那么随意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美人簪一样的发髻。整个人文雅,秀气,端庄,淑洁。不经意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我立刻在心里就喜欢上了她!当然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我一直尊称她为荷姐。除了刚参加工作时,遇到的待我像亲姐姐一样的蒋瑞云老师——蒋姐,荷姐是我遇到的又一位令我心仪且敬重的姐姐。荷姐,荷姐——我一直这样称呼至今。
记得当时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我心中就想:眼前这位名荷的女子,想必也是喜欢荷的,必定也如荷一般雅洁的吧!后来她告诉我“因为我的母亲姓贺,我出生在六月,而我又喜欢开在六月的荷花,故取了她作我的笔名。”此番话语清浅,却清气沛然;没有娇柔,没有做作,诚挚淳朴得犹如一只清雅的荷……
天资聪慧聪颖的她,从还是一个青涩女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上了写作。
一株草,一朵花,一块石,一粒沙,一道梁,一面坡,一座山,一条河……在她纯净透明的心里,都会荡起涟漪,都会飞翔成歌。她讴吟纯真灿烂的童年时光和真挚感人的乡居岁月;她抒写小小少女初长成的羞涩情怀和生命里珍藏的那些幸福缠绕的玎珰摇曳的璎珞;她用一颗善良而敏感的心,捕捉生活,感悟自然;她用一支温暖而深情的笔,独抒性灵,描摹世界……她的文字,清新,质朴,隽永,温馨。如“蒙阴三驴”之“劲驴”,青年作家乔洪涛所言“她的散文里有一种清香”;又如“沂水才子”党家山人党宝修先生所言“只有拥有一颗金子般心灵的人,才会写出这样温暖明亮的文字。
是的,正如著名作家刘荒田先生在《悠悠茶香》的序的最后说道“读这本集子,犹如走进‘若荷世界’:潋滟百里的莲荡,一望无际的盛开,荡涤肺腑的清芬,高标的莲蓬,载满歌声的采莲船——不知若荷在写作之初,是否明确地把‘若荷’悬为风格上的目标?我做为远在异国的异乡人,要为这位优秀的散文家贴上醒目的标签:若荷若荷。”
若荷,若荷。
若荷者,宋氏尚明也。
又一个清朗清馨的六月来临。我曾在一个微雨敲窗的夜晚,不经意地想起心若锦绣,文若荷香的她,遂微笑着发给她一条随口吟出的短信——
兰心蕙质君若荷,
妙笔生花香碧波。
兰心,是其另一笔名。
兰心,若荷,尚明——人如其名;文如其人也。
我喜欢荷姐,喜欢若荷的她;喜欢叫荷的女子;喜欢荷花。
已经是一天一夜的雨了。
虽是夏天,这雨却很温柔。“刷刷刷”,轻洗着你的内心,柔软着你的灵魂,像施光南的那些乐曲。
潇潇雨中,我轻轻地撑起一把淡紫色的碎花伞,漫步向海浪谷而去……
去望一望这长在自己身边,开在自己身旁的荷;
去赏一赏太白眼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荷;
去看一看是怎样地绽放或是蕴藏,她那别样韵味,别样情怀的,雨中的荷;
去亲一亲这寻过千次,梦过千回,唱过千遍,画过千朵的——柔柔开在心尖的荷……
作者为山东省蒙阴县崮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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