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和姐姐从南河岸上捉来细嫩的绿色青虫子,捉来还未长出翅膀的蚂蚱。再喂它时,它连摆头的力气也没有了,紧闭双眼,浑身哆嗦。姐姐轻轻扒开小麻雀的嘴,我把青虫子小心塞入。这一次,小麻雀有气无力地把青虫子咽下。就这样,它不紧不慢一连吃了十几条青虫子。 在我和姐姐的精心喂养下,小麻雀一天比一天健康。它时常偏了头,睁大晶亮的小眼睛打量我们,好像在说:“为什么有的人祸害我们,你们却救助我们?” 十几天后,小麻雀完全康复了。它渐渐淡忘了昨日的痛苦,叫声由怯弱变得响亮,羽毛也变得丰满干净。它单腿能跳,双翅能飞了。它重返蓝天,叫声活泼快乐。我和姐姐给这只小麻雀取名佳佳。 佳佳熟悉了我们,也信任了我们。每当它飞远,姐姐喊 “佳—佳—”,我吹出长长的口哨,这位小小的精灵便飞回来,有时落到姐姐手掌中,有时落到我的肩头。 许多次,我们带了小麻雀到爷爷的药铺玩耍。姐姐让小麻雀站在自己的指尖上金鸡独立。我把小麻雀扔向蓝天,小麻雀飞出很远很远,我打一声口哨,它便清脆地鸣叫着飞回到我们身边。它很调皮,在爷爷的中药架上飞来飞去,有时落到中药匣里,用嘴巴翻弄中药。爷爷对我们说:“这是一只雌雀,是想做窝了。用不了多久,麻雀就要找男朋友,就要生儿育女了。”爷爷告诉我们:“家雀一旦找到对象,便忠贞不一,生死相伴。如果一只死了,另一只会活活急死。” 姐姐问爷爷:“家雀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是瞎编瞎猜的吧。” 爷爷:“老人们一辈子一辈子都这么说,众人是圣人,怕是有道理的。”
三 村庄的麻雀越来越少了,被打怕了的麻雀们逃到了高山密林,悬崖峭壁和荒滩苇塘。如果有几只大胆的麻雀能够飞临村庄,大都是故土难离,思念老地方了。 孤独的佳佳,常飞上房檐,缩作一团,伏在房上鸣叫。“嘤其鸣矣,求其友声”,佳佳不停地向同类们传递出爱情信号。 后来,佳佳的身旁真的多了一只麻雀。它们窃窃私语,你追我赶。佳佳飞远了,这只麻雀穷追不舍。佳佳落到树梢上,这只麻雀也落到树梢上。佳佳每叫几声,这只麻雀便回应一阵。它们鸣叫清亮,音韵和谐,颇为悦耳。这只小麻雀无数次扑向佳佳,佳佳总是躲闪,蹦到离这只麻雀不远的地方,鸣叫,跳跃,把光亮的羽毛抖成一团菊花。更多的时候,两雀在地上蹦来蹦去,剪翅翘尾,抖擞羽毛。有时,它们打到房顶,滚作一团,眼看要跌落到房檐下了,又倏然飞起,落到院子的槐树上,安静并立。大约是打闹累了。佳佳把这只麻雀当作意中人了。 我们再喂佳佳时,这只麻雀不请自到,毫不客气地啄食,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我对姐姐说:“它俩一定是搞成对象了?” 姐姐调皮回答:“大概—可能—差不多。”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