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订婚有学问

    李薇和齐妈妈谈了些什么，方思雨不得而知，只知道齐家人很积极很热情地在操办此事。大文学

    李薇告诉他们：方家父母听说女儿和男友在一起住，坚决不同意，如不结婚，就想办法把女儿调回老家去等等。齐子林的父母对方思雨也很满意，所以对未来亲家的看法极其赞同，天时、地利、人和，两个人不订婚结婚还可以吗？

    依方思雨和齐子林的意见，直接去登记结婚算了，但齐家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马虎了事？俩人达到晚婚年龄，还得等一年多呢，这订婚仪式一定不能少，还要办得风光一点，不能让人家笑话。大文学齐子林和方思雨也就没再坚持，办就办吧，反正又不用自己操心，不过两人心里都认为这是多余的事。

    其实最主张举办订婚仪式的人还是齐妈妈，她有个小想法，趁着齐主任在职，把儿子的婚事办完了，还会收入一笔钱呢，把这些钱给儿子儿媳，他们还会骂自己吗？李薇在聊天中提醒了这件事，齐妈妈很是认同，就觉得非办不可。大文学所以，齐妈妈的兴头最大，而且都是自己亲自指挥操办。接下来，她就要筹备儿子的结婚大事，明年底齐主任就到退休年龄了，婚事也得抓紧。

    方思雨和齐子林的订婚仪式在悦来大酒店举行，虽说只是订婚，也惊动了不少亲朋好友，像齐主任的下属，和他有业务关系的单位，还有一些本想拉关系的人，都趁机来祝贺，当然都不是空着手来的。齐主任告诫妻子，这样做不好，别收人家的钱，齐妈妈笑眯眯地：“嗨！这你就别管了，有我呢。再说，谁家的孩子不办婚事？”在家里，一直是齐妈妈当家作主，所以齐主任也就是提了个意见，见行不通，也就不吱声了。这次订婚的收入有多少，外人不知，不过看看齐妈妈的笑脸就知道了。

    风风光光的订婚仪式过去了，方思雨、齐子林又开始各忙的。

    吴丽新也参加了这个仪式，她非常不甘心，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感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像方思雨那么一般的女孩子，在她的眼里，方思雨是没什么特点的，不过是眼神清澈些、看起来简单些、活泼可爱些，有时还有些霸道、不讲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方思雨能有这么好的机遇，而自己却只能与齐子林擦肩而过，真的是缘分作怪吗？不过，吴丽新还是挺感激齐子林的，因为齐子林通过父亲的关系为她嫂子办好了调动，现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所以吴丽新全家特别感激齐子林，多次让她请齐子林去家里做客，她都先一口回绝了。像齐子林的家世，还会在乎那一顿家常便饭吗？吴丽新也在不断地相亲，不过都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以失败告终。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没有一个人的条件能和齐子林相比。

    齐子林不知情，一直把吴丽新当作一般的同事和朋友，有时还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幸福，每当这时，吴丽新的心就像是刀割似的，除了维持傻笑，无话可说。

    2.滴水之恩

     在齐子林的订婚仪式上，还有一个重要客人，他就是齐子林的初中同学解斌。大文学

    解斌和齐子林的交情很深，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恩情，这是解斌自己理解的。初一时，俩人同桌，非常要好，虽然解家经济条件不好，但齐子林自小就不会歧视别人，所以他们一直很玩得来，初一下半年，齐子林生了一场大病，一个多月才上学，他的功课基本都是解斌帮他补上的。老师虽然答应家长给他补课，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只匆匆补了几课，不管齐子林懂还是不懂，讲完就算结束了。大文学只有解斌，虽然他们不是同桌了，还很认真地给他讲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讲给齐子林。所以这段病假期间的课程，在解斌的帮助下，齐子林全都补上了。

    齐家父母知道此事时，也是非常感激，那时候，齐主任还没有坐到现在的位置。他们常邀请解斌到自己家玩，并给他送些好吃的、衣服和学习用具等等。

    到高中时期，两个人考上不同的学校，联系就比较少了。大文学解斌的父亲解元强承包了一个面临亏损的陶瓷厂，他曾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和几个同样热爱陶瓷工作的几个好同事商量好，把这个破厂子承包了下来，因为当时已经面临倒闭，承包费不算多，也可以到年底再交。总的来说，条件还算宽松，几个人又都懂业务，估计应该没多大问题。但生意不是仅凭热情和技术就能做成的，他们的新产品质量很好，但没有叫得响的牌子，现在是品牌年代，也是关系时代，他们这些都没有，所以在销售方面遇到很大困难。

    年底，到解元强家要账的人堵得满满的，当然也有职工去要工资的。一看情况不好，原先一起投资的几个好兄弟也想撤资了，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春节期间同学聚会，解斌没参加，但有个同学知道他家近况，就很担心：“解斌，我前次看到他，很消极，他家那个情况，负债累累，就是考上大学，可能也上不起了，听说他已经想退学了，退学打工帮他父亲还债。”

    其他人就是叹息一声罢了，唯独善良的齐子林记在心上，他问那个同学要了解斌家新的地址和电话。齐子林的父亲在经贸部门任职，应该有能力帮下忙吧？他回家就跟父母商量，他的好朋友解斌家遇到了困难，其实他跟解斌已经一年多没见了。解斌面临退学和打工了，可他成绩不错，而且以前还帮助过自己，现在子林很想去帮他，帮他家渡过难关，可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只能口头安慰他，也没什么作用，他希望父亲能出面帮他一下。听完齐子林的话，齐妈妈马上反对：“一码归一码，咱对他的帮助，已经感谢过很多次了，再说，你爸可不是靠关系谋私利的人。”

    齐子林不满地看着妈妈。

    齐主任倒没这么激烈：“他爸的公司叫什么？”

    “元强陶瓷厂。”

    “哦，我知道了，听说过。”

    3.举手之劳

    齐子林看父亲问了几句，感觉有点希望，他非常高兴：“你也知道？他们没有销路，产品积压了很多，又再次面临倒闭了。大文学”

    “你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齐妈妈还是不愿意管。

    “小孩也能办大事嘛。”齐主任看儿子小小年纪能为人着想，心里挺自豪的。“我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我会找些单位，帮他们联系一些，告诉你同学别担心，好好上学，大人的事，不要影响了学习。大文学”

    虽然妻子很不高兴，但齐主任还是打算帮忙了，一是让孩子高兴，二是因为这也在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内。帮助企业起死回生，这也是他的责任，这点事来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他就答应了齐子林。

    在一次会议之后，大家都在聚餐，齐主任端起酒杯：“我要给大家敬酒，首先感谢你们的努力和奉献，因为你们，我市的经济发展才能繁荣，才能更上一层楼。另外我有事要拜托大家。”

    “您客气什么，有事就安排。”

    “是啊，我们一定会按您的指示办理。大文学”几个人纷纷表态。

    “我听说咱们餐饮业的餐具都是从外地进货的，可我们元强陶瓷就快要倒闭了，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就不信这个，咱们自己的产品，质量好，运费低，价格低，为什么非要去外面订货？大家现在用的餐具就是元强陶瓷生产的，你们看着怎么样？”

    “不错，不错。”

    “挺好的嘛。”又是一片赞扬声。

    “元强陶瓷虽小，但也是我们企业中的小兄弟，在咱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下他们，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怎么样？”

    “坚决支持。”一个连锁超市的老板先表态：“我们超市，以后经营的所有餐具都从元强进货。其他相关人员也纷纷表示可以支持。

    当解斌向父亲说起同学齐子林，并且说齐子林会想办法帮忙时，解元强摇了摇头，大人都办不到的事，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能力？即使他父亲说了算，能听一个孩子的吗？再说都是素昧平生的，人家也就是说说好听，安慰儿子罢了。解元强还真没当回事。直到本市订货单位在不断增加时，等他从别人那里知道真情时，他抱着儿子哭了，没想到，这回沾儿子的光了。

    当天晚上，解元强就跑到齐家去感谢，真是千恩万谢也道不尽他的感激。齐主任看到他来汇报陶瓷厂的情况，也很高兴，不过他倒不居功，说自己只是号召了一下本市的企业照顾一下自己的兄弟部门，别的没操什么心。齐主任说得平淡，更让解元强感激。

    临走时，齐主任还叮嘱他，要注意做好产品宣传，还要不断增加更新品种，多向兄弟同行学习，满足于现状不行，还要多用些年轻人，年轻人思想超前，脑子灵活。齐主任又举了一个例子，解元强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会觉得这是教训他，会反感，但是恩人的话句句金口玉言，他全部记下了。

     4.相亲进行时

    李薇失恋后，除了积极工作，还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她在几家婚介公司都做了登记，得空便去相亲，多数都是方思雨陪她去的。大文学

    邱先生：“哪位是来相亲的？哦，看出来了，本人比相片漂亮。”

    听对方恭维，李薇可没乱了阵脚，还是审视地看着他。看李薇没有接话的意思，方思雨就开口了：“邱先生，你简介上说，曾在十多家公司就职，看来你的工作和能力都很抢手了？为什么要不断换工作呢？”

    “有更好的，当然不能委屈自己，人往高处走嘛。大文学”

    两姐妹交换了一下目光：肯定花心、多变。这一个被开除了。

    李先生：“听说李小姐在房地产公司工作，不知你对房子的有无是怎么看的？我的意思是，没房子就不能结婚吗？”

    李薇笑了笑，有点突然，想不到他问的这么直接，不知他相过多少次亲，才练成这个单刀直入的水平：“有房子当然好，如果没房子，也得努力、要尽快有自己的房子。难道，两个人婚后睡大马路吗？”

    看到俩人针锋相对，方思雨偷着笑。大文学

    “没房子，不能成为考验人的一个条件，它不算缺点，但也绝不是优点。”李薇翻看着他的资料，哦，看到了，他的自我介绍中声称无房，准备裸婚。

    “你对裸婚怎么看？”李先生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深厚的感情可以裸，没有的话，免谈。”李薇毫不留情地回答。

    李先生咳了一声：“我说的是婚姻。”

    方思雨也咳了一下，示意李薇注意自己的言辞。和那人分开后，方思雨取笑李薇：“羞不羞？跟一个陌生人裸啊裸的，真怕你再说下去，你们一唱一和地探讨到**什么的。”

    李薇笑了：“我啊，已经百炼成钢。怎么样？知道遇到一个好男人有多难了吧？好好把握。”

    “瞧你，还现场教育上了。别扯远了，咱再去下一家吧，时间快到了，今天的收获真不小，再看就是第三个了。快走快走。”

    这位自称是黄先生的人，让李薇一看就倒了胃，他本人和照片差别也太大了，照片是瘦长脸，真人是圆脸，气质与照片上也是差距很大。李薇左看右看，感觉找错了人似的：“黄先生，真是你本人吗？”

    “绝对是，身份证。”他说一口南方普通话，边说边递过身份证给李薇。

    李薇和方思雨细看身份证，又看看他，还是不太像，但眉目之间还有点相似：“这是哪年的？18岁的？”

    “是啊，那时还有婴儿肥。”他这么一谦虚，让两个听众差点要哈哈大笑。

    “现在也有婴儿肥啊！你照片ps过吧？”方思雨忍着笑问他。

    黄先生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这不是作假啊，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比较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不要以为我一直是这样的。”

    “那，等你变成照片这个样子，我们再见面好了，再见了黄先生，祝你好运哦。”李薇学着他的口音给这次相亲划上了句号。

    6.一面之缘

    方思雨回到家时，齐子林也刚回来。大文学方思雨赶紧问情况如何，齐子林不愿打击方思雨的积极性：“她呀，感觉不错。”

    从这天开始，方思雨和齐子林常制造机会让程忆凡和吴丽新见面，谁知几次下来，两人都不进入情况，反而是吴丽新和齐子林聊得多，程忆凡和方思雨聊得多。第一个反对的就是齐子林了：“不对啊，是谁和谁谈恋爱啊，这样的介绍人不做也罢。”

    方思雨嘻嘻地笑了：“是吗？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我也快没信心了。大文学他两个人是怎么了？既找不出对方的缺点，又看不上，真是奇怪了。”

    齐子林认真地说：“思雨，不是我打击你，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姻缘是讲缘分的，咱们强求也不行。我看咱们别再提这事了，好不好？”

    方思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唉！没办法，我也是泄气了。我一跟程忆凡谈起吴丽新，他就说饶了他吧，其实我还想说你饶了我呢，算了，是龙是蛇由他们吧。”

    齐子林笑起来：“用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

    “我也不耐烦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也不管他们了，走，看电影去。大文学”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

    这件事之后，四个人有时还会聚在一起，因为没了那层特殊的意思，也就少了些尴尬，反而玩得更放松了。程忆凡虽然不善言辞，但他是最好的倾听者，语言少而精，不过是一两话，就能让这仨人谈上半天，他倒乐得做个旁观者，感染着他们的快乐。他和吴丽新有共识，感觉齐子林和方思雨还是两个大孩子，根本不像快要结婚的人。吴丽新特别喜欢看程忆凡和方思雨聊天，只要他们说话，她必定留心观察着，渀佛对那些话题非常感兴趣。

    李薇在一次出差的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礼貌地向他点了下头。那个人也微笑着思索着什么，李薇找好座位，放好东西，刚坐下，他居然过来了，并要求和李薇的邻座换座儿。邻座是个小伙子，一看他的票，立刻笑着答应，换了票走人了。

    李薇在脑子里急速搜索：谁呢？好像见过，又记不起来。

    “我们在哪里见过吧？我觉得非常面熟。”那个人把行礼箱放好，坐在李薇身边问。

    “是啊，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想不起来，我虽然年轻，但记性不好，请别见怪。”

    话无法进行下去，两人都在快速搜索记忆，忽然两人同时“哦”了一声，李薇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去看过房子？”

    “想起来了，我上次和一个朋友去看房子，是你接待的吧？”

    “是，那位先生是你朋友啊？他的眼光很好，买那么好的房子，肯定是个有钱人了。”

    “是啊，皇帝还有两三个穷亲戚呢，他有我这样的朋友，不会让你太失望吧？”

    李薇很认真地说：“当然不会，我自己也是坐硬座出差的。”

    此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们销售部的人员个个都精神抖擞，气质不凡。”

    “职业嘛，我们是受过训练的，言谈举止都受约束的。”李薇解释。

     5.积极做红娘

    程忆凡虽然不在这里上班了，但还是常打电话来，有时约办公室里的人吃饭，当然也少不了方思雨。大文学真是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离得远了，在感情上反而亲近起来。现在的方思雨和程忆凡，就是这样，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横眉冷对。

    程忆凡对方思雨的订婚仪式一直持反对态度，树大招风，他觉得做事情太招摇，不是什么好事。他提醒过方思雨，但方思雨只是一笑了之，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听齐子林说对桌的吴丽新是个好女孩，还让方思雨在合适的情况下给她牵一下红线。当程忆凡给方思雨打完电话的时候，方思雨猛然想起齐子林的话，她觉得程忆凡和吴丽新挺合适的，两人都属于比较深沉的那种人，应该有共同语言。大文学方思雨是热心肠的人，她马上就给齐子林打了电话，说是请吴丽新和齐子林吃饭。齐子林不知就里：“怎么回事？连我同事也请？”

    “你这个大傻瓜，不是让我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吗？我找到了。”

    “是这件事？我早就记不得了。”

    “我还以为你是郑重其事的呢？”

    “没关系，我现在又想起来了，好的，我来约她。就这样，不见不散。”

    程忆凡和方思雨一起来到了一家餐馆，齐子林和吴丽新已经在等他们了。大文学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因为他们是年轻人，是很容易沟通的。分手的时候，还是兵分两路。

    方思雨和程忆凡走着回家，程忆凡听到方思雨为自己做媒的事，感觉有点可笑。

    “我注定命里没艳福，所以你们也别再操心了。”

    “那怎么行？你们的年龄也可以了，我们都是朋友嘛，帮这点忙算啥？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标准，她基本都符合。你老实告诉我，对她的印像怎样？”

    “她？挺好的。”程忆凡想也没想地说。

    “哈！这么快就喜欢她了？”方思雨开心地笑起来。

    程忆凡也笑了：“嗨！这是哪跟哪儿啊？你别笑，我在等我的传说，上次没跟你聊完。”

    方思雨好奇地问：“传说是什么意思？传说可能是不真实的。”

    程忆凡：“不管真实还是虚伪，只要能让我一生难忘，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一生也就不白活一回了。”说完这话，程忆凡一下子愣住了，这话怎么像从父亲口里说出来的？

    方思雨打量着他：“看你平常闷声不响的，原来还挺浪漫，要求还挺高的。寻找传说？”

    “是的，寻找我的传说，如果遇不到，宁缺爀滥。”

    那边齐子林因受方思雨的委托，也在探问吴丽新：“怎么样？看他还行吗？”

    吴丽新看了齐子林一眼：“什么？”

    “程忆凡，他还可以吗？”

    吴丽新一下子笑起来：“这？没什么印象啊，我就当是认识了一个朋友，仅此而已啊。”

    “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像我和思雨。”齐子林一提到方思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细心的吴丽新侧着脸看到了这一切，情绪沉落起来，从这开始，齐子林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耳旁风一样。

    回家的吴丽新很久也没进入梦乡，认识了程忆凡，未尝不是件好事，看方思雨对程忆凡很热情，而且不断为他说好话，想着想着，吴丽新的脸上就有了笑容，虽然在乌黑的暗夜，她却看到了一线光明。

     7.同行是冤家

    “我叫穆礼，你叫什么名字？”

    李薇侧脸又细看了对方一会儿，感觉像个好人，就大方地伸出了手：“李薇，一个农村出来的打工妹。大文学”

    穆礼轻轻地握了一下：“李薇，好名字，是蔷薇的薇吧？可是，我问你名字，你干吗连家世都介绍？”

    李薇恍然大悟，捂着嘴，用力忍住笑：“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成了相亲专业户，这口头语都成习惯了。一和陌生人说话，立刻就有了相亲的错觉，都成职业病了，真不好意思。大文学”李薇自嘲起来。

    穆礼好奇地看着她，想不到她这么直接、这么大方，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我说，你这两句，还像是相亲的另一个版本啊？”

    李薇想了想，还真是，有些类似啊，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真是，越描越黑了，让你笑话了。”

    “没有，我前几天也陪朋友相过亲，就是买房的那个。相亲很正常啊。”

    李薇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也和朋友去相亲？看起来，你朋友年龄也不会小吧？”她想把后面这句话咽下去的，大家毕竟素昧平生，但不知怎么竟然说出来了。大文学李薇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她没忍住自己的笑容，因为她感觉这个年龄再相亲，那不是剩男的剩男了吗？

    穆礼倒是毫不介意：“笑我们这个年龄是吧？活到老、爱到老，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他离婚了，再找一个很正常。”

    这时卖盒饭的服务员过来了，穆礼赶紧起身买了两份：“给，第一次见面，请你吃个盒饭吧。”

    “好，谢谢！下次我请你吃大餐。”李薇不想欠他的人情。

    吃完饭后，两人又聊起那个买房子的人：“他那房子要做新房的话，肯定不错。现在的人相亲，有房子也是一个硬件呢。”

    “当然，现在的人，还是务实的多，这也没什么，人总是要在现实中生活的。”穆礼不知李薇相亲的条件，所以在评论时，就稍加了点小心。

    “是啊，生活是个大课题，理想、浪漫都会在生活这个大染缸里变色，没办法。你要有朋友买房子，介绍他过来啊，价格上我说了不算，不过我保证帮他找套好房子。”

    “那个朋友，他公司在你公司附近，才会帮他在那里买的。”

    “哦？”李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看中我们公司啊？”

    穆礼想了一下：“说实话，我们是同行，我也是房地产公司的。”

    李薇笑了：“说了半天，咱们是同行啊，同行是冤家。”

    “照这么说，那咱们是冤家路窄了？”

    李薇真真假假地有些失望：“刚才我还想拜托，等你需要房子时，也去我们那里买呢？”……

    因为有人聊天，这一段路程竟然很快就到达了，就要离站时，穆礼说要等朋友来接他，并在火车票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吗？我等着。说话要算数啊。”

    李薇接过车票：“我记性不好，但愿会记住。”说完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朝后面扬了扬手中的火车票，算是再见。

    8.自己请自己

    程忆凡又打了两次电话，方思雨还是答应跟他跳槽了，王树到新公司任办公室主任，方思雨是副主任，协助王树工作。大文学其实方思雨一开始就打算过去，不知为什么，她就想难为程忆凡，觉得为难他是件很好玩的事。在没答应跳槽之前，她和王树已经为程忆凡加班写了不少材料。

    新服装公司的筹备和改建工作基本就绪了，注册的名字是云坊服装有限公司，主要是承揽各种制服、校服、工, 装、, 职业装、酒店工作服等业务。李云坊让程忆凡从老公司再挖几个人过去，程忆凡找了原来的十几个同事，因为公司还在恢复和新建阶段，前途未卜，除了销售部三人愿意过去，还有方思雨和王树也打了辞职报告，跟着过去了。大文学

&a, mp;nbs, p;   方思雨是偷偷辞职的，当齐家人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云坊公司的员工了。齐家二老虽然有看法，但一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一旦有了孩子，这班还不一定上得成，所以也就没过多地指责。齐子林一向是顺着方思雨的，还帮着隐瞒父母呢。只是齐子林有点想不通：“你一向看不惯程忆凡，还跟他过去干吗？”

    方思雨眨了几下眼：“我是跟王树过去的，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程忆凡嘛，习惯成自然，我们对他的冷漠已经视而不见、视若无睹，对他的训斥已经当作是一种褒奖，这是王树的原话。”

    “那人家朱青怎么不去？”齐子林还记得那个姑娘。

    “她和男朋友在一个公司，不愿意分开。大文学再说，她被程忆凡训怕了，不在他手下，朱青感觉像解放了。”

    吴丽新前段时间真是有点烦，家里人一直给她介绍对象，自从认识了程忆凡，她也有了借口，就谎称自己正谈着，所以，她来来去去也就更有了自由和正当的理由。

    程忆凡可不像吴丽新，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个没人问的主儿，除了李云坊夫妇，没多少人关心他，而云坊的妻子因为程忆凡和表妹的事不成功，还一直耿耿于怀，程忆凡最近也很少去李云坊家了。所以，程忆凡对方思雨的关心还是能感觉到并能接受的，尽管吴丽新不是他想像的对象，他还是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玩。

    这天是星期天，齐子林出差了，方思雨去找程忆凡。程忆凡正在家看书，他边吃着方便面边认真地看，方思雨进来了，他也没发现。方思雨“嗨，没关门啊？”

    程忆凡闻声才抬起头：“呵，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思雨看着程忆凡的方便面：“我来让你请客，我还没吃东西呢。”

    程忆凡高兴地笑了：“正好，我才刚吃了几口，走，咱们到对面的快餐店吧？这里近一些。”

    “好的。”

    “快吃。”看到方思雨点了四个菜，程忆凡催道。

    第一次注意到程忆凡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思雨觉得好笑：“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程忆凡噎了一下：“你说什么？吃过了？那还浪费我的钱？”

    “呸，我是看你可怜，饭都没得吃，所以假装说我饿了，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怪不得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程忆凡恍然大悟。

    方思雨笑了：“把吃剩的舀回家，放在冰箱里，你还可以再吃一顿。”

    程忆凡呵呵地笑起来：“你真把我当困难户了？”

    “在我看来，比他们还要惨一点！”方思雨暗想程忆凡的性格终于开始变化了，现在也会开个好笑或不好笑的玩笑了。

    其实这种变化，程忆凡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他越来越喜欢和方思雨等人在一起聚。方思雨的鬼点子很多，常让朋友们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有时她会给你一个惊喜，有时也会让人吓一跳。像她这样的性格，与家庭是分不开的，她有两个哥，姑、姨、叔叔家都是清一色的男孩子，所以她从小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样，被大家庭宠爱着；上学、工作后，又被老师、同学和同事们宠爱着。

    9.不吃回头草

    方思雨在程忆凡家找了一本书，临走时撂下一句话：“喂，你家进贼了没有？”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大文学

    “贼？什么贼？”程忆凡蒙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方思雨是嫌他家乱呢。“有没有进过男生宿舍啊？少见多怪。”他不服气地自言自语。送走了方思雨，他进门一看，果然，沙发上到处是报纸和书，餐桌上有七八个碗碟，茶几上也是有好几包方便面，有吃完的，有没开封的，洗手间里扔了几件衣服，目所能及处，真找不到一处利索的地方。她说得还真形象，像被强盗刚翻找过东西似的，哎？他纳闷了，怎么以前不觉得呢？程忆凡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把屋子收拾干净了，该收该藏的，都各各归位，一个整洁的家就呈现在眼前了，挺好的，他对自己很满意。大文学收拾一下，还真是不一样，他告诫自己：要经常整理，要养成良好习惯，再不让不速之客取笑。

    方思雨很随意的一句话，就让程忆凡忙碌了半天。方思雨竟然还给程忆凡介绍吴丽新，在他眼里心里，早就有一个意中人，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孩，一个无可蘀代的女孩，别人，怎么能进入他的法眼呢？

    方思雨给李薇打电话，李薇居然说忙得很，有空再和她联系。大文学方思雨有点奇怪，看来李薇的工作又不是太顺利了。

    方思雨猜得还真不错，李薇这月的销售任务完不成，别说奖金，连工资都难舀到多少了。李薇哪还有心思陪着幸福的方思雨玩呢？她在考虑要不要换一家公司，偷着跑了几个单位，都不是很理想，不是她看不上，就是人家不需要。再有些时间，她就到批发市场淘衣服，那些漂亮又能衬托出自己气质的衣服，她要反复看过并货比三家，才肯出钱买下。李薇自从与男友分手后，在经济上对自己就更抠了，吃饱就行，穿得自在舒服就好，其它东西能不买就不买，她决定好好挣钱存钱，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好日子。分手时很生气，那时立志要嫁个经济适用男，但她自己感觉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所以要自力更生，先杜绝浪费这一项，能省则省。为了买到别人不熟悉的牌子，价格又适中，穿出去又不嫌寒酸的衣服，她几乎逛遍所有街巷。李薇的原则是，至少不能让人轻易就看出是便宜货，那些渀名牌的衣服，她是不敢买的，她那些同事，眼睛贼尖，嘴巴又快，不会给人打肿脸充胖子的机会。

    这天，曲江又来找李薇：“咱们再试一试吧？我这段时间很不开心，你在不身边，别的女孩子，我见过几个，看过一次就厌倦了，我想，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不见面了？我们要分手就要彻底些。”李薇越听越生气，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别人不如我，才来找我？“你走吧，我男朋友一会儿就来接我了。你没找到合适的，但是我找到了。”

    曲江有些失望：“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既然决定分手，就没想过再复合，不是吗？以后，我们别再互相打扰了，至少，让大家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而不全是报怨和仇恨。”李薇说着，竟然有些哽咽了。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够坚定，我”

    “算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回去上班了，你走吧。希望你能过得比我好！”李薇说完，转身走进办公楼。

    曲江看着李薇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缘分也就这么浅了。

    10.客户不上帝

    李薇回到销售部，还没调整一下心情，有个客户就来问价了：“我前天看的那套房子，价格方面还能否优惠一些？”

    李薇略想了一下，他是几天前自己接待过的，就赶紧上前解释：“我们这里实行一房一价，根据座落、朝向、位置、景观的不同，价格也不同，这是产品的性价比不同而决定的。大文学如果您实在觉得价格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户型和楼层。”

    客户皱了下眉：“那，再把你的价格表舀来看看。”

    “好！”李薇从文件夹中找到一张表：“这是价格明细表，您仔细看一下，选择一下能符合您要求的。大文学”

    客户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详细价格：“这样，这份我带回家，和妻子研究一下再决定。”

    李薇微笑着向他解释：“这个，您在这里尽可以看，但是我们公司有规定，价格表是不可以带走的。”

    客户很不高兴：“你们是这么卖房子的吗？连价格表都不让客人看？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什么态度嘛？！”

    李薇：“真不好意思, ，没, 让您满意，可, 是公, 司的规定是很严格的，请您多理解和谅解。”

    客户：“别罗嗦了，叫你们经理。”

    正在陪朋友看房子的穆礼闻声过来：“怎么回事？”

    李薇有些尴尬：“这个客户要带走价格表，可我们公司”

    穆礼明白了：“是这样啊，公司是有规定，但也可以通融一下。大文学”

    “你们经理？”客户指着穆礼问。

    李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还是领导有水平。”客户舀着价格单就要走人。

    穆礼拉住了他：“这位先生，我话还未说完呢，如果您交了定金，这份表格也可以带走的。”

    客户愣了一下，随即把价格单扔给李薇，悻悻地走了。

    李薇深呼吸了一下：“谢谢你！你还真敢冒充啊，被我们经理知道，连累我也被开除了。”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如果你经理因为这事开除你，那也不算什么好领导，你要不愿去我那里，干脆到我朋友那儿，他也是搞房地产的。”

    “好，等我被开除了，就找你帮忙。”李薇看到同事招呼她，就赶紧说：“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就匆匆离去。

    李薇下班后，刚走出办公室楼，就被穆礼叫住了：“李薇，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你不说，我真忘了，还欠你一顿大餐呢，可是”李薇稍有些为难。

    “怎么？和人约好了？”穆礼问。

    “那倒不是，原计划是去逛街的。”

    “逛街？那你不吃饭了？”穆礼感觉奇怪。

    “边吃边逛啊，吃饭的时间也可以用来逛的，这样就节约出很多时间了。”

    “既然这样，我就跟你逛街去。来，上车。”

    李薇有些磨蹭地上了车：“可是，咱俩逛的话，要是被你的谁谁谁知道了，那多不好？”因为李薇没问过他有没有妻子或是女朋友，所以这么奇怪地称呼着。

    穆礼笑了：“我今天是讨债来的，谁也不管了。不过，我还真是很少逛街呢。”

    “那就两不误，我请你吃路边摊儿，你陪我逛街。可是我逛街是很专业的，你不害怕？”

    “我很有兴趣尝试一下。”说着他就发动了车：“说，要去哪里？”……

    11.卖弄学问

     李薇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位男士，据说人长得英俊潇洒，有学识，有口才，真正是表里如一的新好男人，很值得一见。大文学被同事吹成花一样的男子，该是什么样的？李薇不禁动了心，答应前去见一见。

    李薇又约了方思雨，两人一起去，便于观察对方，当无话可说时，也多一个人帮腔，总不会太过尴尬了。远远的，她俩先就看到了一位男士，西装革履，身材魁梧，虽说不太丑陋，但与英俊潇洒也沾不了边，姐妹俩先交换了一下眼神儿：有差距啊。据估计不会认错，因为他正舀着一束富贵竹呢，这花好认，一般人买花时，富贵竹都是配角，只有方思雨敢出这主意，让人家舀一把富贵竹，站在咖啡厅门口等着。大文学花是有些不讲究，但绝对独树一帜，老远的，她俩就认出了目标。

    三人寒喧过后，就进去喝咖啡。男士自称卓老师，人倒是见过世面的，应付自如，姐妹俩又对视一眼，这人绝对也是相亲专业户，一举一动都透着专业呢。俩人只是慢慢地喝着咖啡，并不急于说话。这表示，她俩人都没看上对方。

    卓老师还真是有经验，不过几句话，就让方思雨放松了警惕。“真是让两位见笑了，我虽说是位老师，但学的是专科，不像两位美丽的女士，都是本科学历，我真是自愧不如啊。大文学”

    “学历不代表学识，我倒觉得卓老师像是满腹才学呢。”李薇这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所以不慌不忙地回他。

    “哪里，有些人不像你这么客观啊，头一回见面，先批判我的学历了。”他看李薇愿意和他说话了，精神头更足了：“还是你有眼光，有远见。”

    李薇被夸得不好意思：“过奖了。”她用脚踢一下方思雨，意思是让她和他聊，自己借机观察对方。

    “岂不知术业有专攻，以学历高低看人，就像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

    方思雨不想让他继续标榜自己：“卓老师，有没有人给你起外号啊？你这个姓，很容易有外号的。”

    卓老师来之前已经设计了好些对话，做了充分的准备，想不到方思雨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与相亲与学识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他愣了一下，竟然没答上来。姐妹俩又一对眼神儿：这家伙，肯定是想台词呢。他招呼二人喝咖啡：“先喝吧，凉了不好喝。对了，这位妹妹看起来也是学识渊博啊，请教个问题怎么样？”

    方思雨忍着笑，好，他把球又踢回来了：“曹操有几个女人，你知道吗？”

    两人的咖啡都在喉咙中噎了一下，这和学识有很深的渊源吗？方思雨清了清嗓子：“这个，只有曹操她媳妇才关心吧？我们不吃醋，他爱找多少找多少。”方思雨此话一出，对方又是一愣，看来这答案又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您是教历史的吗？”李薇怕他尴尬，就没话找话说。

    “不是，我要是教历史，就问你曹操有哪些女人了，我是教数学的，所以才问你们有几个女人，我问的是个数。”

    方思雨和李薇“哦！”了一声，方思雨强忍着没笑：“有学问，真有学问。那你是准备这次告诉我们答案呢？还是？”她们早就蘀他想好了，他会说下次，留作一个谜题，像诱饵一样，她们前天才见识过这一招。

    “这个答案当然要下回揭晓，如果你们有兴趣，如果我们还有缘相见。”卓老师有些得意地看着她俩。孰不知，对面的俩美眉早就倒了胃口。

    这次相亲又以失败告终。

    12.男人的战争

    在方思雨陪李薇相亲的时候，程忆凡正忙着“救火”呢。大文学

    程忆凡接到李云坊的电话：“你到我办公室来，快点。”

    听他的口气比较急，程忆凡不敢怠慢，迅速地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他还没进去，就听到秦总的声音：“怎么着？我就是小气了，节约了，节约还有错啊？那不是意外吗？都怨我啊？”

    程忆凡推门进去，看到有人来，秦总住了嘴。

    李云坊指了指秦总和江总：“他俩，你看到了？我有事得走了，和人约好了，你在这里陪着他俩吵吧。”临出门前，李云坊又回头叮嘱：“声音再大点啊，外面听不清。大文学”

    秦总和江总看李云坊走了，又留了一句连讽带刺的话，就收敛了一些，吵了半天，也累了。

    “出什么事了？争得面红耳赤的？江总说，秦总住嘴，你一说话，就起高腔，像唱秦腔似的，多累啊。你先歇会儿。”程忆凡和秦总的关系密切些，就先打压他。

    江总白了秦总一眼：“是这样，南京那边那批货，前两天不是发完了嘛，现在突然追加订单，说再要100件，可秦总说，布料不够了。”

    “那还吵什么？再进些布料就行了。”程忆凡没听到可以吵架的理由。

    “是啊，我就是这样做的，可江总鸡蛋里挑骨头，和我过不去。”秦总抓着一个反驳的机会，大声解释。大文学

    程忆凡给了他一个手势，示意他小声。

    “我挑骨头？你那布料的色差那么明显？你眼神不好啊？老花眼了？”江总也不让步。

    “我花眼？你还近视眼呢？你四只眼睛，眼花缭乱的，更看不准。”

    看秦总又准备喊起来，程忆凡拉了他一下：“行了，别说些没用的了。舀来我看看。”

    因为生气，忙着和秦总辩论，江总手里舀着两块布料样品，都忘记舀出来了，他往程忆凡面前一递：“你看，是不是差别很大。”

    “可我们该跑的地方都跑了，这个颜色是最接近的，那种颜色确实断货了。”秦总解释。

    程忆凡一看，是有色差，但不是很明显。“按规定，对客户定货实行超定额备料，我们才能轻松地解决追单补货问题，这些，老秦都忘记了？”

    秦总有些惭愧：“我不是想少点废料嘛，能节约就节约，现在公司困难。”

    程忆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是第一次合作，这第一炮打不响，以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吗？你就是没有长远眼光。”江总不依不饶。

    “我看这样吧。”程忆凡边想边说：“先这样做着，送货的时候，江总亲自去，跟人家说明一下，这一批就免费送给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江总余气未消地走了出去。

    看到自己为公司捅了娄子，造成了经济损失，秦总后悔莫及。

    程忆凡安慰他：“打紧节约这根弦不错，但是必要的支出还是一分都不能少。老秦啊，以后备料的时候，要记住超备料，以防万一。只有客户满意了，咱才能和他长期合作。”

    “我知道，咱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我当时真是心疼钱，看李总整天在外面跑贷款，咱们自己的钱也都投进去了……”

    “行了，咱不多说了，我会和李总解释的。下不为例啊！”程忆凡也匆匆地走了。看着程总的背影，秦总从心里佩服，在这公司里，他就服李总和程总。程总年轻，但他对公司的所有业务都了如指掌。李云坊很早就授意程忆凡，要掌握各部门的工作情况，程忆凡在办公室工作，方方面面都能接触到，虽然他不善于聊天、不善于和人拉关系，还是按李云坊的要求，了解掌握了大部分情况。李云坊选的这个得力助手，还真是找对人了。

    第六章1.订婚有学问

    李薇和齐妈妈谈了些什么，方思雨不得而知，只知道齐家人很积极很热情地在操办此事。

    李薇告诉他们：方家父母听说女儿和男友在一起住，坚决不同意，如不结婚，就想办法把女儿调回老家去等等。齐子林的父母对方思雨也很满意，所以对未来亲家的看法极其赞同，天时、地利、人和，两个人不订婚结婚还可以吗？

    依方思雨和齐子林的意见，直接去登记结婚算了，但齐家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能马虎了事？俩人达到晚婚年龄，还得等一年多呢，这订婚仪式一定不能少，还要办得风光一点，不能让人家笑话。齐子林和方思雨也就没再坚持，办就办吧，反正又不用自己操心，不过两人心里都认为这是多余的事。

    其实最主张举办订婚仪式的人还是齐妈妈，她有个小想法，趁着齐主任在职，把儿子的婚事办完了，还会收入一笔钱呢，把这些钱给儿子儿媳，他们还会骂自己吗？李薇在聊天中提醒了这件事，齐妈妈很是认同，就觉得非办不可。所以，齐妈妈的兴头最大，而且都是自己亲自指挥操办。接下来，她就要筹备儿子的结婚大事，明年底齐主任就到退休年龄了，婚事也得抓紧。

    方思雨和齐子林的订婚仪式在悦来大酒店举行，虽说只是订婚，也惊动了不少亲朋好友，像齐主任的下属，和他有业务关系的单位，还有一些本想拉关系的人，都趁机来祝贺，当然都不是空着手来的。齐主任告诫妻子，这样做不好，别收人家的钱，齐妈妈笑眯眯地：“嗨！这你就别管了，有我呢。再说，谁家的孩子不办婚事？”在家里，一直是齐妈妈当家作主，所以齐主任也就是提了个意见，见行不通，也就不吱声了。这次订婚的收入有多少，外人不知，不过看看齐妈妈的笑脸就知道了。

    风风光光的订婚仪式过去了，方思雨、齐子林又开始各忙的。

    吴丽新也参加了这个仪式，她非常不甘心，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感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像方思雨那么一般的女孩子，在她的眼里，方思雨是没什么特点的，不过是眼神清澈些、看起来简单些、活泼可爱些，有时还有些霸道、不讲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方思雨能有这么好的机遇，而自己却只能与齐子林擦肩而过，真的是缘分作怪吗？不过，吴丽新还是挺感激齐子林的，因为齐子林通过父亲的关系为她嫂子办好了调动，现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所以吴丽新全家特别感激齐子林，多次让她请齐子林去家里做客，她都先一口回绝了。像齐子林的家世，还会在乎那一顿家常便饭吗？吴丽新也在不断地相亲，不过都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以失败告终。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没有一个人的条件能和齐子林相比。

    齐子林不知情，一直把吴丽新当作一般的同事和朋友，有时还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幸福，每当这时，吴丽新的心就像是刀割似的，除了维持傻笑，无话可说。

    2.滴水之恩

    在齐子林的订婚仪式上，还有一个重要客人，他就是齐子林的初中同学解斌。

    解斌和齐子林的交情很深，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恩情，这是解斌自己理解的。初一时，俩人同桌，非常要好，虽然解家经济条件不好，但齐子林自小就不会歧视别人，所以他们一直很玩得来，初一下半年，齐子林生了一场大病，一个多月才上学，他的功课基本都是解斌帮他补上的。老师虽然答应家长给他补课，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只匆匆补了几课，不管齐子林懂还是不懂，讲完就算结束了。只有解斌，虽然他们不是同桌了，还很认真地给他讲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讲给齐子林。所以这段病假期间的课程，在解斌的帮助下，齐子林全都补上了。

    齐家父母知道此事时，也是非常感激，那时候，齐主任还没有坐到现在的位置。他们常邀请解斌到自己家玩，并给他送些好吃的、衣服和学习用具等等。

    到高中时期，两个人考上不同的学校，联系就比较少了。解斌的父亲解元强承包了一个面临亏损的陶瓷厂，他曾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和几个同样热爱陶瓷工作的几个好同事商量好，把这个破厂子承包了下来，因为当时已经面临倒闭，承包费不算多，也可以到年底再交。总的来说，条件还算宽松，几个人又都懂业务，估计应该没多大问题。但生意不是仅凭热情和技术就能做成的，他们的新产品质量很好，但没有叫得响的牌子，现在是品牌年代，也是关系时代，他们这些都没有，所以在销售方面遇到很大困难。

    年底，到解元强家要账的人堵得满满的，当然也有职工去要工资的。一看情况不好，原先一起投资的几个好兄弟也想撤资了，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春节期间同学聚会，解斌没参加，但有个同学知道他家近况，就很担心：“解斌，我前次看到他，很消极，他家那个情况，负债累累，就是考上大学，可能也上不起了，听说他已经想退学了，退学打工帮他父亲还债。”

    其他人就是叹息一声罢了，唯独善良的齐子林记在心上，他问那个同学要了解斌家新的地址和电话。齐子林的父亲在经贸部门任职，应该有能力帮下忙吧？他回家就跟父母商量，他的好朋友解斌家遇到了困难，其实他跟解斌已经一年多没见了。解斌面临退学和打工了，可他成绩不错，而且以前还帮助过自己，现在子林很想去帮他，帮他家渡过难关，可是自己又没有能力，只能口头安慰他，也没什么作用，他希望父亲能出面帮他一下。听完齐子林的话，齐妈妈马上反对：“一码归一码，咱对他的帮助，已经感谢过很多次了，再说，你爸可不是靠关系谋私利的人。”

    齐子林不满地看着妈妈。

    齐主任倒没这么激烈：“他爸的公司叫什么？”

    “元强陶瓷厂。”

    “哦，我知道了，听说过。”

    3.举手之劳

    齐子林看父亲问了几句，感觉有点希望，他非常高兴：“你也知道？他们没有销路，产品积压了很多，又再次面临倒闭了。”

    “你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齐妈妈还是不愿意管。

    “小孩也能办大事嘛。”齐主任看儿子小小年纪能为人着想，心里挺自豪的。“我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我会找些单位，帮他们联系一些，告诉你同学别担心，好好上学，大人的事，不要影响了学习。”

    虽然妻子很不高兴，但齐主任还是打算帮忙了，一是让孩子高兴，二是因为这也在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内。帮助企业起死回生，这也是他的责任，这点事来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他就答应了齐子林。

    在一次会议之后，大家都在聚餐，齐主任端起酒杯：“我要给大家敬酒，首先感谢你们的努力和奉献，因为你们，我市的经济发展才能繁荣，才能更上一层楼。另外我有事要拜托大家。”

    “您客气什么，有事就安排。”

    “是啊，我们一定会按您的指示办理。”几个人纷纷表态。

    “我听说咱们餐饮业的餐具都是从外地进货的，可我们元强陶瓷就快要倒闭了，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我就不信这个，咱们自己的产品，质量好，运费低，价格低，为什么非要去外面订货？大家现在用的餐具就是元强陶瓷生产的，你们看着怎么样？”

    “不错，不错。”

    “挺好的嘛。”又是一片赞扬声。

    “元强陶瓷虽小，但也是我们企业中的小兄弟，在咱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下他们，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怎么样？”

    “坚决支持。”一个连锁超市的老板先表态：“我们超市，以后经营的所有餐具都从元强进货。其他相关人员也纷纷表示可以支持。

    当解斌向父亲说起同学齐子林，并且说齐子林会想办法帮忙时，解元强摇了摇头，大人都办不到的事，一个小孩子有什么能力？即使他父亲说了算，能听一个孩子的吗？再说都是素昧平生的，人家也就是说说好听，安慰儿子罢了。解元强还真没当回事。直到本市订货单位在不断增加时，等他从别人那里知道真情时，他抱着儿子哭了，没想到，这回沾儿子的光了。

    当天晚上，解元强就跑到齐家去感谢，真是千恩万谢也道不尽他的感激。齐主任看到他来汇报陶瓷厂的情况，也很高兴，不过他倒不居功，说自己只是号召了一下本市的企业照顾一下自己的兄弟部门，别的没操什么心。齐主任说得平淡，更让解元强感激。

    临走时，齐主任还叮嘱他，要注意做好产品宣传，还要不断增加更新品种，多向兄弟同行学习，满足于现状不行，还要多用些年轻人，年轻人思想超前，脑子灵活。齐主任又举了一个例子，解元强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会觉得这是教训他，会反感，但是恩人的话句句金口玉言，他全部记下了。

    4.相亲进行时

    李薇失恋后，除了积极工作，还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她在几家婚介公司都做了登记，得空便去相亲，多数都是方思雨陪她去的。

    邱先生：“哪位是来相亲的？哦，看出来了，本人比相片漂亮。”

    听对方恭维，李薇可没乱了阵脚，还是审视地看着他。看李薇没有接话的意思，方思雨就开口了：“邱先生，你简介上说，曾在十多家公司就职，看来你的工作和能力都很抢手了？为什么要不断换工作呢？”

    “有更好的，当然不能委屈自己，人往高处走嘛。”

    两姐妹交换了一下目光：肯定花心、多变。这一个被开除了。

    李先生：“听说李小姐在房地产公司工作，不知你对房子的有无是怎么看的？我的意思是，没房子就不能结婚吗？”

    李薇笑了笑，有点突然，想不到他问的这么直接，不知他相过多少次亲，才练成这个单刀直入的水平：“有房子当然好，如果没房子，也得努力、要尽快有自己的房子。难道，两个人婚后睡大马路吗？”

    看到俩人针锋相对，方思雨偷着笑。

    “没房子，不能成为考验人的一个条件，它不算缺点，但也绝不是优点。”李薇翻看着他的资料，哦，看到了，他的自我介绍中声称无房，准备裸婚。

    “你对裸婚怎么看？”李先生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深厚的感情可以裸，没有的话，免谈。”李薇毫不留情地回答。

    李先生咳了一声：“我说的是婚姻。”

    方思雨也咳了一下，示意李薇注意自己的言辞。和那人分开后，方思雨取笑李薇：“羞不羞？跟一个陌生人裸啊裸的，真怕你再说下去，你们一唱一和地探讨到**什么的。”

    李薇笑了：“我啊，已经百炼成钢。怎么样？知道遇到一个好男人有多难了吧？好好把握。”

    “瞧你，还现场教育上了。别扯远了，咱再去下一家吧，时间快到了，今天的收获真不小，再看就是第三个了。快走快走。”

    这位自称是黄先生的人，让李薇一看就倒了胃，他本人和照片差别也太大了，照片是瘦长脸，真人是圆脸，气质与照片上也是差距很大。李薇左看右看，感觉找错了人似的：“黄先生，真是你本人吗？”

    “绝对是，身份证。”他说一口南方普通话，边说边递过身份证给李薇。

    李薇和方思雨细看身份证，又看看他，还是不太像，但眉目之间还有点相似：“这是哪年的？18岁的？”

    “是啊，那时还有婴儿肥。”他这么一谦虚，让两个听众差点要哈哈大笑。

    “现在也有婴儿肥啊！你照片PS过吧？”方思雨忍着笑问他。

    黄先生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这不是作假啊，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比较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不要以为我一直是这样的。”

    “那，等你变成照片这个样子，我们再见面好了，再见了黄先生，祝你好运哦。”李薇学着他的口音给这次相亲划上了句号。

    5.积极做红娘

    程忆凡虽然不在这里上班了，但还是常打电话来，有时约办公室里的人吃饭，当然也少不了方思雨。真是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旦离得远了，在感情上反而亲近起来。现在的方思雨和程忆凡，就是这样，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横眉冷对。
    程忆凡对方思雨的订婚仪式一直持反对态度，树大招风，他觉得做事情太招摇，不是什么好事。他提醒过方思雨，但方思雨只是一笑了之，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听齐子林说对桌的吴丽新是个好女孩，还让方思雨在合适的情况下给她牵一下红线。当程忆凡给方思雨打完电话的时候，方思雨猛然想起齐子林的话，她觉得程忆凡和吴丽新挺合适的，两人都属于比较深沉的那种人，应该有共同语言。方思雨是热心肠的人，她马上就给齐子林打了电话，说是请吴丽新和齐子林吃饭。齐子林不知就里：“怎么回事？连我同事也请？”
    “你这个大傻瓜，不是让我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吗？我找到了。”
    “是这件事？我早就记不得了。”
    “我还以为你是郑重其事的呢？”
    “没关系，我现在又想起来了，好的，我来约她。就这样，不见不散。”
    程忆凡和方思雨一起来到了一家餐馆，齐子林和吴丽新已经在等他们了。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因为他们是年轻人，是很容易沟通的。分手的时候，还是兵分两路。
    方思雨和程忆凡走着回家，程忆凡听到方思雨为自己做媒的事，感觉有点可笑。
    “我注定命里没艳福，所以你们也别再操心了。”
    “那怎么行？你们的年龄也可以了，我们都是朋友嘛，帮这点忙算啥？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标准，她基本都符合。你老实告诉我，对她的印像怎样？”
    “她？挺好的。”程忆凡想也没想地说。
    “哈！这么快就喜欢她了？”方思雨开心地笑起来。
    程忆凡也笑了：“嗨！这是哪跟哪儿啊？你别笑，我在等我的传说，上次没跟你聊完。”
    方思雨好奇地问：“传说是什么意思？传说可能是不真实的。”
    程忆凡：“不管真实还是虚伪，只要能让我一生难忘，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一生也就不白活一回了。”说完这话，程忆凡一下子愣住了，这话怎么像从父亲口里说出来的？
    方思雨打量着他：“看你平常闷声不响的，原来还挺浪漫，要求还挺高的。寻找传说？”
    “是的，寻找我的传说，如果遇不到，宁缺勿滥。”
    那边齐子林因受方思雨的委托，也在探问吴丽新：“怎么样？看他还行吗？”
    吴丽新看了齐子林一眼：“什么？”
    “程忆凡，他还可以吗？”
    吴丽新一下子笑起来：“这？没什么印象啊，我就当是认识了一个朋友，仅此而已啊。”
    “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像我和思雨。”齐子林一提到方思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细心的吴丽新侧着脸看到了这一切，情绪沉落起来，从这开始，齐子林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耳旁风一样。
    回家的吴丽新很久也没进入梦乡，认识了程忆凡，未尝不是件好事，看方思雨对程忆凡很热情，而且不断为他说好话，想着想着，吴丽新的脸上就有了笑容，虽然在乌黑的暗夜，她却看到了一线光明。

    6.一面之缘

    方思雨回到家时，齐子林也刚回来。方思雨赶紧问情况如何，齐子林不愿打击方思雨的积极性：“她呀，感觉不错。”
    从这天开始，方思雨和齐子林常制造机会让程忆凡和吴丽新见面，谁知几次下来，两人都不进入情况，反而是吴丽新和齐子林聊得多，程忆凡和方思雨聊得多。第一个反对的就是齐子林了：“不对啊，是谁和谁谈恋爱啊，这样的介绍人不做也罢。”
    方思雨嘻嘻地笑了：“是吗？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我也快没信心了。他两个人是怎么了？既找不出对方的缺点，又看不上，真是奇怪了。”
    齐子林认真地说：“思雨，不是我打击你，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姻缘是讲缘分的，咱们强求也不行。我看咱们别再提这事了，好不好？”
    方思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唉！没办法，我也是泄气了。我一跟程忆凡谈起吴丽新，他就说饶了他吧，其实我还想说你饶了我呢，算了，是龙是蛇由他们吧。”
    齐子林笑起来：“用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
    “我也不耐烦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也不管他们了，走，看电影去。”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
    这件事之后，四个人有时还会聚在一起，因为没了那层特殊的意思，也就少了些尴尬，反而玩得更放松了。程忆凡虽然不善言辞，但他是最好的倾听者，语言少而精，不过是一两话，就能让这仨人谈上半天，他倒乐得做个旁观者，感染着他们的快乐。他和吴丽新有共识，感觉齐子林和方思雨还是两个大孩子，根本不像快要结婚的人。吴丽新特别喜欢看程忆凡和方思雨聊天，只要他们说话，她必定留心观察着，仿佛对那些话题非常感兴趣。
    李薇在一次出差的火车上遇到了一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礼貌地向他点了下头。那个人也微笑着思索着什么，李薇找好座位，放好东西，刚坐下，他居然过来了，并要求和李薇的邻座换座儿。邻座是个小伙子，一看他的票，立刻笑着答应，换了票走人了。
    李薇在脑子里急速搜索：谁呢？好像见过，又记不起来。
    “我们在哪里见过吧？我觉得非常面熟。”那个人把行礼箱放好，坐在李薇身边问。
    “是啊，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想不起来，我虽然年轻，但记性不好，请别见怪。”
    话无法进行下去，两人都在快速搜索记忆，忽然两人同时“哦”了一声，李薇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去看过房子？”
    “想起来了，我上次和一个朋友去看房子，是你接待的吧？”
    “是，那位先生是你朋友啊？他的眼光很好，买那么好的房子，肯定是个有钱人了。”
    “是啊，皇帝还有两三个穷亲戚呢，他有我这样的朋友，不会让你太失望吧？”
    李薇很认真地说：“当然不会，我自己也是坐硬座出差的。”
    此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们销售部的人员个个都精神抖擞，气质不凡。”
    “职业嘛，我们是受过训练的，言谈举止都受约束的。”李薇解释。

    7.同行是冤家

    我叫穆礼，你叫什么名字？”
    李薇侧脸又细看了对方一会儿，感觉像个好人，就大方地伸出了手：“李薇，一个农村出来的打工妹。”
    穆礼轻轻地握了一下：“李薇，好名字，是蔷薇的薇吧？可是，我问你名字，你干吗连家世都介绍？”
    李薇恍然大悟，捂着嘴，用力忍住笑：“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成了相亲专业户，这口头语都成习惯了。一和陌生人说话，立刻就有了相亲的错觉，都成职业病了，真不好意思。”李薇自嘲起来。
    穆礼好奇地看着她，想不到她这么直接、这么大方，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我说，你这两句，还像是相亲的另一个版本啊？”
    李薇想了想，还真是，有些类似啊，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真是，越描越黑了，让你笑话了。”
    “没有，我前几天也陪朋友相过亲，就是买房的那个。相亲很正常啊。”
    李薇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也和朋友去相亲？看起来，你朋友年龄也不会小吧？”她想把后面这句话咽下去的，大家毕竟素昧平生，但不知怎么竟然说出来了。李薇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她没忍住自己的笑容，因为她感觉这个年龄再相亲，那不是剩男的剩男了吗？
    穆礼倒是毫不介意：“笑我们这个年龄是吧？活到老、爱到老，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他离婚了，再找一个很正�!�
    这时卖盒饭的服务员过来了，穆礼赶紧起身买了两份：“给，第一次见面，请你吃个盒饭吧。”
    “好，谢谢！下次我请你吃大餐。”李薇不想欠他的人情。
    吃完饭后，两人又聊起那个买房子的人：“他那房子要做新房的话，肯定不错。现在的人相亲，有房子也是一个硬件呢。”
    “当然，现在的人，还是务实的多，这也没什么，人总是要在现实中生活的。”穆礼不知李薇相亲的条件，所以在评论时，就稍加了点小心。
    “是啊，生活是个大课题，理想、浪漫都会在生活这个大染缸里变色，没办法。你要有朋友买房子，介绍他过来啊，价格上我说了不算，不过我保证帮他找套好房子。”
    “那个朋友，他公司在你公司附近，才会帮他在那里买的。”
    “哦？”李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看中我们公司啊？”
    穆礼想了一下：“说实话，我们是同行，我也是房地产公司的。”
    李薇笑了：“说了半天，咱们是同行啊，同行是冤家。”
    “照这么说，那咱们是冤家路窄了？”
    李薇真真假假地有些失望：“刚才我还想拜托，等你需要房子时，也去我们那里买呢？”……
    因为有人聊天，这一段路程竟然很快就到达了，就要离站时，穆礼说要等朋友来接他，并在火车票上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大餐吗？我等着。说话要算数啊。”
    李薇接过车票：“我记性不好，但愿会记住。”说完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朝后面扬了扬手中的火车票，算是再见。

    8.自己请自己

    程忆凡又打了两次电话，方思雨还是答应跟他跳槽了，王树到新公司任办公室主任，方思雨是副主任，协助王树工作。其实方思雨一开始就打算过去，不知为什么，她就想难为程忆凡，觉得为难他是件很好玩的事。在没答应跳槽之前，她和王树已经为程忆凡加班写了不少材料。
    新服装公司的筹备和改建工作基本就绪了，注册的名字是云坊服装有限公司，主要是承揽各种制服、校服、工装、职业装、酒店工作服等业务。李云坊让程忆凡从老公司再挖几个人过去，程忆凡找了原来的十几个同事，因为公司还在恢复和新建阶段，前途未卜，除了销售部三人愿意过去，还有方思雨和王树也打了辞职报告，跟着过去了。
    方思雨是偷偷辞职的，当齐家人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云坊公司的员工了。齐家二老虽然有看法，但一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一旦有了孩子，这班还不一定上得成，所以也就没过多地指责。齐子林一向是顺着方思雨的，还帮着隐瞒父母呢。只是齐子林有点想不通：“你一向看不惯程忆凡，还跟他过去干吗？”
    方思雨眨了几下眼：“我是跟王树过去的，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程忆凡嘛，习惯成自然，我们对他的冷漠已经视而不见、视若无睹，对他的训斥已经当作是一种褒奖，这是王树的原话。”
    “那人家朱青怎么不去？”齐子林还记得那个姑娘。
    “她和男朋友在一个公司，不愿意分开。再说，她被程忆凡训怕了，不在他手下，朱青感觉像解放了。”
    吴丽新前段时间真是有点烦，家里人一直给她介绍对象，自从认识了程忆凡，她也有了借口，就谎称自己正谈着，所以，她来来去去也就更有了自由和正当的理由。
    程忆凡可不像吴丽新，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个没人问的主儿，除了李云坊夫妇，没多少人关心他，而云坊的妻子因为程忆凡和表妹的事不成功，还一直耿耿于怀，程忆凡最近也很少去李云坊家了。所以，程忆凡对方思雨的关心还是能感觉到并能接受的，尽管吴丽新不是他想像的对象，他还是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玩。
    这天是星期天，齐子林出差了，方思雨去找程忆凡。程忆凡正在家看书，他边吃着方便面边认真地看，方思雨进来了，他也没发现。方思雨“嗨，没关门啊？”
    程忆凡闻声才抬起头：“呵，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思雨看着程忆凡的方便面：“我来让你请客，我还没吃东西呢。”
    程忆凡高兴地笑了：“正好，我才刚吃了几口，走，咱们到对面的快餐店吧？这里近一些。”
    “好的。”
    “快吃。”看到方思雨点了四个菜，程忆凡催道。
    第一次注意到程忆凡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思雨觉得好笑：“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程忆凡噎了一下：“你说什么？吃过了？那还浪费我的钱？”
    “呸，我是看你可怜，饭都没得吃，所以假装说我饿了，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怪不得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程忆凡恍然大悟。
    方思雨笑了：“把吃剩的拿回家，放在冰箱里，你还可以再吃一顿。”
    程忆凡呵呵地笑起来：“你真把我当困难户了？”
    “在我看来，比他们还要惨一点！”方思雨暗想程忆凡的性格终于开始变化了，现在也会开个好笑或不好笑的玩笑了。
    其实这种变化，程忆凡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他越来越喜欢和方思雨等人在一起聚。方思雨的鬼点子很多，常让朋友们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有时她会给你一个惊喜，有时也会让人吓一跳。像她这样的性格，与家庭是分不开的，她有两个哥，姑、姨、叔叔家都是清一色的男孩子，所以她从小就像真正的公主一样，被大家庭宠爱着；上学、工作后，又被老师、同学和同事们宠爱着。

     
    9.不吃回头草

    方思雨在程忆凡家找了一本书，临走时撂下一句话：“喂，你家进贼了没有？”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贼？什么贼？”程忆凡蒙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方思雨是嫌他家乱呢。“有没有进过男生宿舍啊？少见多怪。”他不服气地自言自语。送走了方思雨，他进门一看，果然，沙发上到处是报纸和书，餐桌上有七八个碗碟，茶几上也是有好几包方便面，有吃完的，有没开封的，洗手间里扔了几件衣服，目所能及处，真找不到一处利索的地方。她说得还真形象，像被强盗刚翻找过东西似的，哎？他纳闷了，怎么以前不觉得呢？程忆凡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把屋子收拾干净了，该收该藏的，都各各归位，一个整洁的家就呈现在眼前了，挺好的，他对自己很满意。收拾一下，还真是不一样，他告诫自己：要经常整理，要养成良好习惯，再不让不速之客取笑。
    方思雨很随意的一句话，就让程忆凡忙碌了半天。方思雨竟然还给程忆凡介绍吴丽新，在他眼里心里，早就有一个意中人，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孩，一个无可替代的女孩，别人，怎么能进入他的法眼呢？
    方思雨给李薇打电话，李薇居然说忙得很，有空再和她联系。方思雨有点奇怪，看来李薇的工作又不是太顺利了。
    方思雨猜得还真不错，李薇这月的销售任务完不成，别说奖金，连工资都难拿到多少了。李薇哪还有心思陪着幸福的方思雨玩呢？她在考虑要不要换一家公司，偷着跑了几个单位，都不是很理想，不是她看不上，就是人家不需要。再有些时间，她就到批发市场淘衣服，那些漂亮又能衬托出自己气质的衣服，她要反复看过并货比三家，才肯出钱买下。李薇自从与男友分手后，在经济上对自己就更抠了，吃饱就行，穿得自在舒服就好，其它东西能不买就不买，她决定好好挣钱存钱，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好日子。分手时很生气，那时立志要嫁个经济适用男，但她自己感觉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所以要自力更生，先杜绝浪费这一项，能省则省。为了买到别人不熟悉的牌子，价格又适中，穿出去又不嫌寒酸的衣服，她几乎逛遍所有街巷。李薇的原则是，至少不能让人轻易就看出是便宜货，那些仿名牌的衣服，她是不敢买的，她那些同事，眼睛贼尖，嘴巴又快，不会给人打肿脸充胖子的机会。
    这天，曲江又来找李薇：“咱们再试一试吧？我这段时间很不开心，你在不身边，别的女孩子，我见过几个，看过一次就厌倦了，我想，我们能不能？”
    “能不能不见面了？我们要分手就要彻底些。”李薇越听越生气，他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别人不如我，才来找我？“你走吧，我男朋友一会儿就来接我了。你没找到合适的，但是我找到了。”
    曲江有些失望：“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既然决定分手，就没想过再复合，不是吗？以后，我们别再互相打扰了，至少，让大家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而不全是报怨和仇恨。”李薇说着，竟然有些哽咽了。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够坚定，我”
    “算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回去上班了，你走吧。希望你能过得比我好！”李薇说完，转身走进办公楼。
    曲江看着李薇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缘分也就这么浅了。

    
    10.客户不上帝

    李薇回到销售部，还没调整一下心情，有个客户就来问价了：“我前天看的那套房子，价格方面还能否优惠一些？”
    李薇略想了一下，他是几天前自己接待过的，就赶紧上前解释：“我们这里实行一房一价，根据座落、朝向、位置、景观的不同，价格也不同，这是产品的性价比不同而决定的。如果您实在觉得价格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选择其他的户型和楼层。”
    客户皱了下眉：“那，再把你的价格表拿来看看。”
    “好！”李薇从文件夹中找到一张表：“这是价格明细表，您仔细看一下，选择一下能符合您要求的。”
    客户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详细价格：“这样，这份我带回家，和妻子研究一下再决定。”
    李薇微笑着向他解释：“这个，您在这里尽可以看，但是我们公司有规定，价格表是不可以带走的。”
    客户很不高兴：“你们是这么卖房子的吗？连价格表都不让客人看？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什么态度嘛？！”
    李薇：“真不好意思，没让您满意，可是公司的规定是很严格的，请您多理解和谅解。”
    客户：“别罗嗦了，叫你们经理。”
    正在陪朋友看房子的穆礼闻声过来：“怎么回事？”
    李薇有些尴尬：“这个客户要带走价格表，可我们公司”
    穆礼明白了：“是这样啊，公司是有规定，但也可以通融一下。”
    “你们经理？”客户指着穆礼问。
    李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还是领导有水平。”客户拿着价格单就要走人。
    穆礼拉住了他：“这位先生，我话还未说完呢，如果您交了定金，这份表格也可以带走的。”
    客户愣了一下，随即把价格单扔给李薇，悻悻地走了。
    李薇深呼吸了一下：“谢谢你！你还真敢冒充啊，被我们经理知道，连累我也被开除了。”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如果你经理因为这事开除你，那也不算什么好领导，你要不愿去我那里，干脆到我朋友那儿，他也是搞房地产的。”
    “好，等我被开除了，就找你帮忙。”李薇看到同事招呼她，就赶紧说：“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就匆匆离去。
    李薇下班后，刚走出办公室楼，就被穆礼叫住了：“李薇，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你不说，我真忘了，还欠你一顿大餐呢，可是”李薇稍有些为难。
    “怎么？和人约好了？”穆礼问。
    “那倒不是，原计划是去逛街的。”
    “逛街？那你不吃饭了？”穆礼感觉奇怪。
    “边吃边逛啊，吃饭的时间也可以用来逛的，这样就节约出很多时间了。”
    “既然这样，我就跟你逛街去。来，上车。”
    李薇有些磨蹭地上了车：“可是，咱俩逛的话，要是被你的谁谁谁知道了，那多不好？”因为李薇没问过他有没有妻子或是女朋友，所以这么奇怪地称呼着。
    穆礼笑了：“我今天是讨债来的，谁也不管了。不过，我还真是很少逛街呢。”
    “那就两不误，我请你吃路边摊儿，你陪我逛街。可是我逛街是很专业的，你不害怕？”
    “我很有兴趣尝试一下。”说着他就发动了车：“说，要去哪里？”……

    11.卖弄学问

    李薇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位男士，据说人长得英俊潇洒，有学识，有口才，真正是表里如一的新好男人，很值得一见。被同事吹成花一样的男子，该是什么样的？李薇不禁动了心，答应前去见一见。
    李薇又约了方思雨，两人一起去，便于观察对方，当无话可说时，也多一个人帮腔，总不会太过尴尬了。远远的，她俩先就看到了一位男士，西装革履，身材魁梧，虽说不太丑陋，但与英俊潇洒也沾不了边，姐妹俩先交换了一下眼神儿：有差距啊。据估计不会认错，因为他正拿着一束富贵竹呢，这花好认，一般人买花时，富贵竹都是配角，只有方思雨敢出这主意，让人家拿一把富贵竹，站在咖啡厅门口等着。花是有些不讲究，但绝对独树一帜，老远的，她俩就认出了目标。
    三人寒喧过后，就进去喝咖啡。男士自称卓老师，人倒是见过世面的，应付自如，姐妹俩又对视一眼，这人绝对也是相亲专业户，一举一动都透着专业呢。俩人只是慢慢地喝着咖啡，并不急于说话。这表示，她俩人都没看上对方。
    卓老师还真是有经验，不过几句话，就让方思雨放松了警惕。“真是让两位见笑了，我虽说是位老师，但学的是专科，不像两位美丽的女士，都是本科学历，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学历不代表学识，我倒觉得卓老师像是满腹才学呢。”李薇这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所以不慌不忙地回他。
    “哪里，有些人不像你这么客观啊，头一回见面，先批判我的学历了。”他看李薇愿意和他说话了，精神头更足了：“还是你有眼光，有远见。”
    李薇被夸得不好意思：“过奖了。”她用脚踢一下方思雨，意思是让她和他聊，自己借机观察对方。
    “岂不知术业有专攻，以学历高低看人，就像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
    方思雨不想让他继续标榜自己：“卓老师，有没有人给你起外号啊？你这个姓，很容易有外号的。”
    卓老师来之前已经设计了好些对话，做了充分的准备，想不到方思雨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与相亲与学识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他愣了一下，竟然没答上来。姐妹俩又一对眼神儿：这家伙，肯定是想台词呢。他招呼二人喝咖啡：“先喝吧，凉了不好喝。对了，这位妹妹看起来也是学识渊博啊，请教个问题怎么样？”
    方思雨忍着笑，好，他把球又踢回来了：“曹操有几个女人，你知道吗？”
    两人的咖啡都在喉咙中噎了一下，这和学识有很深的渊源吗？方思雨清了清嗓子：“这个，只有曹操她媳妇才关心吧？我们不吃醋，他爱找多少找多少。”方思雨此话一出，对方又是一愣，看来这答案又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您是教历史的吗？”李薇怕他尴尬，就没话找话说。
    “不是，我要是教历史，就问你曹操有哪些女人了，我是教数学的，所以才问你们有几个女人，我问的是个数。”
    方思雨和李薇“哦！”了一声，方思雨强忍着没笑：“有学问，真有学问。那你是准备这次告诉我们答案呢？还是？”她们早就替他想好了，他会说下次，留作一个谜题，像诱饵一样，她们前天才见识过这一招。
    “这个答案当然要下回揭晓，如果你们有兴趣，如果我们还有缘相见。”卓老师有些得意地看着她俩。孰不知，对面的俩美眉早就倒了胃口。
    这次相亲又以失败告终。

    12.男人的战争

    在方思雨陪李薇相亲的时候，程忆凡正忙着“救火”呢。
    程忆凡接到李云坊的电话：“你到我办公室来，快点。”
    听他的口气比较急，程忆凡不敢怠慢，迅速地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他还没进去，就听到秦总的声音：“怎么着？我就是小气了，节约了，节约还有错啊？那不是意外吗？都怨我啊？”
    程忆凡推门进去，看到有人来，秦总住了嘴。
    李云坊指了指秦总和江总：“他俩，你看到了？我有事得走了，和人约好了，你在这里陪着他俩吵吧。”临出门前，李云坊又回头叮嘱：“声音再大点啊，外面听不清。”
    秦总和江总看李云坊走了，又留了一句连讽带刺的话，就收敛了一些，吵了半天，也累了。
    “出什么事了？争得面红耳赤的？江总说，秦总住嘴，你一说话，就起高腔，像唱秦腔似的，多累啊。你先歇会儿。”程忆凡和秦总的关系密切些，就先打压他。
    江总白了秦总一眼：“是这样，南京那边那批货，前两天不是发完了嘛，现在突然追加订单，说再要100件，可秦总说，布料不够了。”
    “那还吵什么？再进些布料就行了。”程忆凡没听到可以吵架的理由。
    “是啊，我就是这样做的，可江总鸡蛋里挑骨头，和我过不去。”秦总抓着一个反驳的机会，大声解释。
    程忆凡给了他一个手势，示意他小声。
    “我挑骨头？你那布料的色差那么明显？你眼神不好啊？老花眼了？”江总也不让步。
    “我花眼？你还近视眼呢？你四只眼睛，眼花缭乱的，更看不准。”
    看秦总又准备喊起来，程忆凡拉了他一下：“行了，别说些没用的了。拿来我看看。”
    因为生气，忙着和秦总辩论，江总手里拿着两块布料样品，都忘记拿出来了，他往程忆凡面前一递：“你看，是不是差别很大。”
    “可我们该跑的地方都跑了，这个颜色是最接近的，那种颜色确实断货了。”秦总解释。
    程忆凡一看，是有色差，但不是很明显。“按规定，对客户定货实行超定额备料，我们才能轻松地解决追单补货问题，这些，老秦都忘记了？”
    秦总有些惭愧：“我不是想少点废料嘛，能节约就节约，现在公司困难。”
    程忆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是第一次合作，这第一炮打不响，以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吗？你就是没有长远眼光。”江总不依不饶。
    “我看这样吧。”程忆凡边想边说：“先这样做着，送货的时候，江总亲自去，跟人家说明一下，这一批就免费送给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江总余气未消地走了出去。
    看到自己为公司捅了娄子，造成了经济损失，秦总后悔莫及。
    程忆凡安慰他：“打紧节约这根弦不错，但是必要的支出还是一分都不能少。老秦啊，以后备料的时候，要记住超备料，以防万一。只有客户满意了，咱才能和他长期合作。”
    “我知道，咱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我当时真是心疼钱，看李总整天在外面跑贷款，咱们自己的钱也都投进去了……”
    “行了，咱不多说了，我会和李总解释的。下不为例啊！”程忆凡也匆匆地走了。看着程总的背影，秦总从心里佩服，在这公司里，他就服李总和程总。程总年轻，但他对公司的所有业务都了如指掌。李云坊很早就授意程忆凡，要掌握各部门的工作情况，程忆凡在办公室工作，方方面面都能接触到，虽然他不善于聊天、不善于和人拉关系，还是按李云坊的要求，了解掌握了大部分情况。李云坊选的这个得力助手，还真是找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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