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执着的小夏

    2.骑虎难下
 
    听完小夏一席话，方思雨直恨自己嘴快，当初不该有的没的全说上，这下好了，让自己骑虎难下。她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这次可不敢乱说了，该怎么让他明白呢？如果他白费了功夫，浪费了时间和学费，再回来埋怨自己，一切就太晚了。
    几个人都被小夏说愣了，还是朱青反应快：“这就是未来的服装设计大师啊？了不得了，快来和他套套近乎，拉点关系，到时候做他的模特去。”
    实在的小夏没听出这是打趣，高兴地答应：“好好，给你们每人设计一套漂亮的衣服。”
    方思雨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是后悔还是尴尬，她哪里是看出他设计服装的天分了？那是在气头上，自己口不择言，谁想他竟认真了。自己搭的台，却找不到地方下来了：“小夏，你有上进心、好学，这是很好的，我们都有自己的梦想嘛，只是有勇气去为它奋斗的不多，你可真够执着的。”
“还亏方姐鼓励和提醒呢。”
    小夏越是感激，方思雨越是尴尬，朱青向她做了个鬼脸。方思雨正想说她两句，看程忆凡从办公室出来了，就示意大家散了。他们的谈话，其实程忆凡都听到了，方思雨的表情他也都看到了。他找小夏拿了个鼠标，问销售部的那台电脑修好没有，小夏说昨天就修好了。程忆凡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方思雨两手抱着头，一副后悔和无奈的样子，他就觉得有点好笑。不一会儿，方思雨开始找什么东西，在桌子上翻腾了半天，好像也没找到，她是用忙碌来遮掩一下自己的尴尬，她大脑可比人更忙碌，该怎么解释和说明呢？
    朱青负责的材料要急用，程忆凡修改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他通知大家加班，中午要印出来，下午可能开会，会议时间还没定准，但材料要先准备好。大家都在忙着装订材料。方思雨不知以后怎么面对小夏，怕她误人子弟，又不知该怎么说明，就很没情绪，她第一次在分捡材料时，没有抱怨什么。要在平常，她早就开始想像着机器装订、或自动装订了，一到这时，她就会无限向往，并建议有人发明一下这个东西，以后不再人工装订。
    程忆凡走过来，查看装订好的材料：“不错，装订水平越来越高了。小夏，听说现在你很忙，业余时间还去上课？”
    “是啊，我想做服装设计师。”
    “那可太好了，我们公司也缺少这样的人才呢，好好学。”程忆凡也鼓励他。
方思雨瞪了程忆凡一眼，这人太可恶了，他来添什么乱啊？自己正想着要怎么弥补呢，他却来火上浇油。就听程忆凡说：“人嘛，天生就知道自己特长的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发现的，所以自古就有伯乐难寻的说法。其实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到底有多少可以发挥？可以修成正果？这些都要经过努力和实践后才能知道。”
    这是讽刺我还是鼓励他？方思雨停下手中的材料，睁大眼睛看着程忆凡，看他到底还要说什么。

    3.来了打虎人

    看到方思雨瞪着自己，程忆凡就问她：“有事吗？有事就说话。”
    方思雨咬着牙摇了下头，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个令人“厌烦”的人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若是来打虎上山、煽风点火，借机来报复她，方思雨发誓轻饶不了他。若是来帮着打虎，像武松出山那样的，那就另当别论。朱青碰了她一下“别偷懒，快点干活儿。”方思雨这才从自己的激烈思想斗争中清醒过来。又分捡了一份材料给朱青，看她心不在焉的，朱青就留心数了下页数，最后一页，拿重复了一张，朱青又用胳膊捣了方思雨一下，扔一张纸给她，方思雨恍然大悟，不小心拿错了。
    这一幕被程忆凡看到了，这个“监工”又发话了：“都细心点，要是出了缺页多页的，可是丢办公室的人了。装订完了，如果发现有剩余的材料，就要好好检查一次，免得出错。”
    方思雨自知理亏，开始认真地分捡材料。材料全部装订完，大家核对份数的时候，程忆凡又和小夏聊上了：“你对缝纫有兴趣吗？这个也要学习的。”
    “我妈妈会，我小时候调皮，也好奇，爱围着妈妈转，看过几次做衣服，不过，我从没自己裁剪过，缝纫机的使用还会点。”
    听小夏如此说，朱青问：“那你妈是做什么的？”
    “小夏妈妈是咱公司的老职工，身体不好，提前退休了。”程忆凡知道一些他家的情况。
    “所以我从小就和服装有缘，这也许是天意吧。”小夏笑。
    看他们聊得火热，破天荒的，方思雨没开尊口。
    程忆凡不紧不慢地：“小夏，你有理想，还有行动，电脑方面又有特长，还有点绘画基础，最关键的是，你有热情和兴趣，只要好好学习，有志者事竟成。即使将来成不了大师，到我们公司来做职业装的设计师，也很好嘛。”
    小夏听到主任这般鼓励，更是信心十足了，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好，我一定好好学习，绝不让你们失望。”
    程忆凡都这样说，看来小夏还真有希望的，看来自己没有误人子弟。凡是自己爱好、有兴趣的，一般都会学得快、学得好，但愿小夏不辜负自己的那些话。想着想着，方思雨的脸色就舒展开来：“马上就干完了，中午吃什么啊？”
程忆凡忍住笑：“加班还能吃什么？工作餐。”
    方思雨笑了，她心情好，吃什么都无所谓。
    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就剩他们几个人，程忆凡看方思雨吃得很香，估计那思想负担该放下了。他感觉方思雨就像个小侠女，随时都会亮剑来救人，当然她所谓的“救人”，有时也很幼稚，不过，在这个办公室里，也只有她敢和自己提个相反的意见，说些不中听的话。像她这样不安静不安分的个性，怎么会有文字天赋呢？她的外表看着文静，半点不像那种爱打抱不平的，真是想不透，也许这就是多重性格？

    4.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天，方思雨又接到了李薇的电话：“是你啊，怎么好几天没消息了？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我还能去哪儿，在上班啊，你有时间来玩啊，我还可以，老样子吧。”
    看到方思雨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对桌的王树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主任在看着呢。方思雨在电话里正说得热闹，没反应过来，一抬头，看程忆凡正盯着自己，就嫣然一笑，继续和李薇聊天：“对了，你见过咱班长吗？高中的那个，他也在这里工作，我看到了，他都变得不认识了……”
    看到方思雨在办公室打电话，原想示意让她注意点，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对自己笑了，程忆凡有点慌，从没有女孩对他笑得那么好看，仿佛这一笑可以倾城，他赶紧回到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看到方思雨正讲得眉飞色舞。
    方思雨打完电话，那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王树，为什么男生的变化会那么大？他上高中的时候还是个小男孩，现在都成大男子汉了。”她笑得跟孩子似的那样可爱无邪。“可是，才几年不见啊，若是见到小学同学呢，那还不成陌路人了？”
    “你休息一会儿吧，主任可看你半天了，别得意起来就忘形。”王树提醒她。
    听王树一说，方思雨赶紧把目光转到主任办公室，他站在那里沉思着什么，虽然面向这里，又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她赶紧坐下，找份材料挡着脸，从一边悄悄地看程忆凡有没有抓到她的小辫子。
    “分工”事件之后，方思雨很长一段时间都像刺猬，时刻准备着，等待程忆凡的报复，但他好像忘记了似的，而且最近脾气也小了不少，这让方思雨大感意外。若是继续为难她，方思雨的斗志就更高了，对方忽然熄火，自己倒也觉得没趣了。
李薇家在农村，是家里的老小，上面还有个姐姐，所以全家人都希望她能有个好工作、有个好归宿。李薇和男朋友曲江是在大二认识的，俩人算是一见钟情，虽然打打闹闹，分分合合，让方思雨和齐子林当了很多次和事佬儿，可这三年也总算是过来了。李薇家里倒是不反对他们，毕竟自己是农村的，人家曲家即使再不济，也是城里人，所以话里话外，让李薇要好好把握。李薇是很骄傲、很独立的人，自己家人有这个想法，已经让她非常不舒服了。毕业后，她跟着男朋友到了这个城市，曲家人却不很欢迎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是农村来的。
    李薇永远都忘不了她毕业后第一次到曲家的情景。曲妈妈打开门，看到李薇和曲江一起回家，非常诧异的样子：“怎么？毕业了还在一起啊？”
    “当然，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曲江揽一下李薇。
    听曲江说要白头到老，曲妈妈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进来吧。我还以为，一毕业，你们就各奔东西了，没想到啊。”
    李薇心里这个别扭啊，自己又不是第一次上门，怎么毕业就一定要分手吗？她老人家是什么观点？这么说，她以为自己和曲江不过是过家家吗？李薇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住了。

    5.寿星先送礼

    方思雨快过生日了，这几年的生日，每次都是齐子林、方思雨和李薇、曲江一起过，大家彼此熟悉，说话也随意，思雨这人又特容易满足，不管怎么过生日，她都很享受很快乐。但齐子林总感觉少了点热闹，子林从小就是爱热闹的，人越多，他玩得越开心。这一回，齐子林想要请方思雨的同事一起过，还要请几个其他的朋友，大家聚一聚，过得热闹点。方思雨听了齐子林的建议，非常高兴，她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其实齐子林以前也常有这个想法的，但是没条件，现在就可以了，有了这么大的房子，可以让许多朋友来玩，还不觉得拥挤呢，齐子林常常想，将来一定要真正的拥有这座房子。一想起这座房子，齐子林还有点小想法，因为这里面有个小秘密，不知方思雨知道了会不会介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了，因为开生日晚会的事很有的忙了，齐子林想自己多动手，那才显出自己的情意。
    方思雨在这方面就轻松多了，自己要做“寿星”，就等着收礼物好了。不过，方思雨到底是女孩子，心细如丝，没忘记给远方的父母买件礼物寄回去。礼物是早就备好的，最近一次到外地出差，方思雨和程忆凡到商店买了几份礼物。程忆凡惊奇地问：“不年不节的，怎么买礼物啊？”方思雨白了他一眼：“我的生日，怎么不是节呢？这是给我爸爸妈妈买的，有句话你不知道吗？儿生日，娘苦日。对啊，你是南方人，不知道也正常。”程忆凡的表情暗淡了下来。方思雨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极了，怎么说这些？她现在已经知道程忆凡的身世了，这……方思雨偷偷地看着程忆凡，除了表情有些失落之外，没太大的反应，方思雨才放下心来。因为这句话，方思雨感觉不好意思，又买了一份小礼物送给程忆凡。方思雨暗暗地想，等程忆凡生日时，一定送份礼物给他，他在这里比自己更孤单呢。
    程忆凡回到家，看着方思雨送他的高级记事本，思索片刻，就快速写了起来：这是一件特殊的礼物，因为送它的主人也是个特殊的人，虽然已经有两个特殊，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故事和特殊的意义。她说“把你的故事记在里面，到老了的时候，让我看看你的故事，怎么样啊？”如果老了的时候，她还能想起看我的日记，也算是“特殊”的事了吧！
    这天，方思雨接到李薇的电话，她简直要跳起来：“什么？是真的？他们真来了？太好了，我马上就去找你，一起去接他们。我啊，能抽出时间来，一会儿我就去。”方思雨放下电话，冲程忆凡灿烂地笑了一下：“我的同学都来了，我想去接他们，请会儿假可以吗？主任？”程忆凡忍住笑：“你都答应人家了，我还能不同意？”方思雨笑着跑走了。
    看到方思雨请了假，飞一样地跑出去，一边的王树欣慰地笑了，这两个人真是有意思，从方思雨打电话时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和程忆凡的关系有一点点缓和，王树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办公室气氛和谐了，大家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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