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爱笑的小夏

    其实齐子林自己会开车，只是齐家父母嫌开车危险，坚决不给他买车，不是资金问题，完全是出于安全考虑，齐子林为此多次抗议，全都无效。于是齐子林瞒着父母，经常借车开，偏有人还愿意借给他，随要随借，他这没车的，倒和有车的人一样方便了。方思雨有一次跟齐子林开玩笑：“知道吗？其实你父母是很有架子的。”

    齐子林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不会吧，我没感觉到啊。”

    “你当然感觉不到了，看一点就知道了，你看啊，多数人到你们家，他们俩的态度都是居高临下的。”看到齐子林直皱眉，聪明的方思雨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两位老人对我是很好的，因为我是他们宝贝儿子的宝贝女朋友嘛，是不是啊？我是说他们……”

    齐子林放心地打断方思雨：“管他们呢，谁让他们来求人呢？”

    “你这话是不是太那个了？”

    办公室新来了一位同事小夏，也是大学生，学的文秘专业。虽是科班出身的人，但材料总是写不好，普通的一个通知，他会写得不知所云，有实际工作开展的汇报材料，他能写成散乱的作文。但是他非常勤快，人也喜庆，不管程忆凡怎么批评，他都是微笑的，仿佛整张脸都是这样的。方思雨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即使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常是笑眯眯的，好像有什么好事让他美得不得了。

    自从程忆凡让方思雨带小夏，帮他把关，方思雨就生气了，自己好好的工作，硬是让他搅得乱了头绪和心情，心里就暗暗地恨程忆凡，感觉他是故意为难自己。几次下来，方思雨有些忍无可忍了，小夏又拿材料让她看时，她胡乱看了几眼，改了几个小地方，就推说不错，拿走吧。

    小夏得到方思雨的表扬，而且第一次改动这么少，就有些得意，他把材料直接交给程忆凡。不过几分钟，程忆凡在他办公室门口喊了起来：“方思雨，你给我进来。”

    听到程忆凡的口气，都知道这是发脾气的前兆，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方思雨，方思雨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为什么叫她，小夏的材料肯定被他看出毛病了，因为早有思想准备，所以倒是平静地走了进去。程忆凡看到方思雨进来，而且很坦然的样子，就更生气了，他把材料往她面前一摔：“你自己看，这是你看过的吗？”

    方思雨咬了下嘴唇，不吱声。

    “说话。”程忆凡声音更加严厉了，摆明了不许蒙混过关。

    “真话还是假话？”方思雨想了一下，干嘛老是让他发火，自己也要反抗一次，所以她盯着他问了一句。

    看到对方的回答完全不在自己预料之内，程忆凡倒是怔了一下：“随便。”他坐下，喝了口水，看她怎么继续下去。

    方思雨也坐在他对面，把材料放在一边，她的脑子里急速地转着，想用什么方法能打击他一下。过了几秒钟，她终于说话了：“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根本就是你的问题。”

    2.分工事件

    看方思雨指责自己，程忆凡瞪了她一眼：“我？你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你自己不会用人，还怪他怪我？他的优点你不去用，非让他干力所不能的，你是考验他还是考验我？”

    “说。”程忆凡拿出文件夹，在里面签着什么。

    原想是来气他的，看他这态度，方思雨更生气了：“你这是强人所难。”

    程忆凡抬眼看了一下：“强人所难？谁？你还是他？”

    “都是。”

    听到里面有动静，外面的同事们都聚到门口偷听。

    “这么说，你是给他和你打抱不平了？”

    “对。人有所能，有所不能，像小夏，他的特长是勤快、热情、是电脑维修和漫画制作，你给他分的什么工？”方思雨一点儿没示弱。

    “你明白、你懂他，那你来分工。”程忆凡将她一军。

    方思雨正在气头上，也不分真假了：“行，这是你说的，我替他分工。”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一开门，几个人都尴尬地站在门外，方思雨倒不生气：“小夏，以后你不用写材料了，这个也需要一点天赋，你的长处不在这里。”看小夏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方思雨差点笑出来，看来他这表情还真是天生的。小夏有些怯怯地：“那，我干什么呢？”

    “干你能干的。电脑维修，动漫制作、制图、绘画，服装设计。”方思雨把能想到的说了一通。王树拉了她一下，意思是这是该我们干的工作吗？但她不领情，继续鼓励小夏：“好好设计，也许哪天能穿上你设计的服装呢。”

    小夏看方思雨是认真的，就半信半疑地看着王树，王树看程忆凡在里面没反对，就冲小夏点了下头。小夏高兴地做了个庆祝的动作，大家都笑了，除了程忆凡。

    中午吃饭时，王树坐在方思雨对面：“你真厉害，敢和他叫板？其实你误会他了。”

    “误会？”方思雨小胜一局的情绪正在高昂中呢：“他一向就是自以为是、冷酷无情，有什么可误会的。”

    王树吃了一口菜：“真的，小夏的爸爸是咱们的老职工，他嫌小夏不务正业，所以才让主任来管教一下，锻炼一下。”

    “啊？为什么？”

    “小夏学的是文秘，但选修了计算机，而且还很着迷，他父亲气得不得了。家里没有电脑，小夏经常在网吧玩，没办法，他父亲找了李总和程主任，让小夏在这里实习一下。”

    “原来，他是来实习的？我还以为……”方思雨有些懊恼。

    “你是女孩，怎么这么没耐性呢？咱们不都是从实习过来的吗？”

    方思雨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不是对他，不是对小夏。”

    “你也吃啊，边吃边说。”王树提醒方思雨。

    “我得跟小夏道个歉。”方思雨抬头找小夏。

    “小夏倒很感激你呢，写材料他不行，那是故意为难他、锻炼他的。你那态度，和主任道歉才是真的。”

    方思雨撇了下嘴：“吃饭吃饭。”她心里还是不服：他平日那么凶，有人反抗一下，就得道歉了？偏不。

    3.准备做股民

    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在办公室里偷着炒股，这是被默许的。王树和朱青炒股，其它人买基金，大家工资都不很高，也就是个乐趣和希望罢了。每天抽空到网上看看股市行情，那一红一绿都惊心动魄着。看王树他们喜忧巨变的样子，方思雨竟然也动了心思。

    方思雨的工资都在卡上，基本上用不着，听他们说有闲钱或余钱的时候，可以玩一下，她一对号，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试试吧。她抽空和王树学习炒股，王树有两年的股龄了，还算幸运，一般都是涨多赔少，因为投资数额不大，所以赔不多，也发不了大财。

    “真要炒啊？那你得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股市大起大落的，你能受得了才行。还有你得学习怎么看K线图……”

    看王树悉心教诲的样子，方思雨有点想笑，其实她在课本中大略学过一些基本知识，当时觉得实在太枯燥无味，所以一直不感兴趣，但看王树他们一个个都魂牵梦萦的，自己不参与，仿佛和他们都没共同语言了似的。她征求了齐子林的意见，决定也小小地试上一把，齐子林还鼓励她，如果赚钱了，他也投资，让方思雨来炒，如果赔了，也没关系。有这么优厚的条件，谁能不心动呢？

    午休息时间，王树、小刘、朱青几人都在网上查看股市行情，一会儿大呼、一会儿小叫的，方思雨更想加入他们了。

    “王树，去帮我开个户吧，听说很麻烦。”

    “不行不行，等停盘以后吧，现在多空两方正在较量呢，我得盯着。”王树头也没抬。

    “朱青，你和我去吧。”方思雨和朱青说。

    “千万别进来，我已经跌去三分之一的资金了，越陷越深。你就让我看一会儿吧，”朱青苦着脸。

    “不就开个户嘛，我自己去。”方思雨见请不动他们，就决定自己去，她拿着证件往外走，因为有心事，也没怎么看路，差点撞到程忆凡：“对不起。”急忙夺路而走。

    程忆凡看着方思雨匆匆的样子，有点奇怪，他问王树：“王树，方思雨这是干什么去了？”

    “想炒股，开户去了。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手续那么麻烦，她那性子等不及，我明天再陪她去。”说着，王树的眼睛又回到电脑上。

    程忆凡摇了摇头，心想，股民就是一群疯子，李云坊是一老股民，也没见赚着多少钱。这时，他回头看方思雨，她早没了影子，于是就追了出去。

    方思雨到证券交易所时，大厅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排除了，真奇怪了，这明明是休息时间，怎么有这么多人呢？她在犹豫明天再来还是今天就开。身后传来程忆凡的声音：“还不赶紧排队，在这里有后门可走吗？”

    方思雨这回反应迟钝，没注意他语气如何：“你也来了？来开户的？”

    程忆凡不说话，直奔表格存放处。 “过来，先填这张申请表，然后在这里排队，还有很多表格呢，还要开通网上银行。”程忆凡边挑选表格边说。

    听闻此言，方思雨立刻笑成一朵花：“哇啊，太好了，我正愁着不知怎么办呢？”

    4.开户忒麻烦

    方思雨接过申请表：“这么多项都要填上啊？还是只填几项就行？”

    程忆凡瞪她一眼，把表夺过来：“证件拿来，我给你填，但密码你要自己设置啊。”

    “好好，如果我赚了钱，一定请你吃饭啊。”

    程忆凡失望地看着她：“赚了才请？那不得猴年马月？”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要不，今天就请你？”

    “别废话了，我替你填表，你去排队。”程忆凡看门外又来了两人，就赶紧提醒她。

    不是他排队，就是她排队，还好，填了几次表格，设置了几次密码，因为手续复杂，差点把方思雨自己搞糊涂了，要这么多密码？又是开户，又是资金的，还有网银转账的。设到第二个密码时，方思雨就有些乱了：“前面设置的是什么呢？怎么忘记了？等我想一下。”

    “什么脑子？你把密码先设成一个吧，以后有时间，你冷静了，再修改。不能是生日，不能太简单了，这个我刚才提醒过你了。”

    方思雨看着他想了想：“哦想起来了，还是设它吧，多了真记不住。”

    程忆凡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这人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的，真是想不透。

    办理好所有手续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方思雨连时间都忘记了，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她看着开户证等手续，仿佛已经看到钱在向她招手了。

    程忆凡提醒她：“散户赚钱很难，也就是交个学费，增加点见识，消磨点时间，赚些小钱，赔点小钱罢了，可别太投入。特别是你刚入门，入不入门还不清楚，你对股市了解多少？‘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看到了吧，这可不是一句小来小去的宣传语，要刻进脑子才行。”

    “你又没炒过股？还来教训我？”方思雨不服气。

    “我自己没炒过，但经常帮李总炒，比你多懂一点两点吧。”程忆凡边往外走边不客气地说。

    方思雨笑了笑，这话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刚才帮了大忙，要不是他在，自己早就走掉了。

    程忆凡见她不说话，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就提醒她：“迟到了，还不快走？”

    方思雨上班后，任务一个接一个，一直忙个不停，根本没机会和王树讨教，也不知怎么下载炒股软件，又激动又兴奋又忙碌了一下午，快到下班时间了，她喊王树：“帮个忙吧，安个软件。”

    王树咧了咧嘴：“真不好意思，那会儿实在没空。”

    “指望你？花儿都谢了。快安软件吧。”说着就拉他坐下。

    王树一边下载安装，一边提醒她：“这个，可不敢太投入，一是咱们资金少，小打小闹可以，别抱着一夜富翁的梦想。再就是运气，你好运，找个高富帅的男友，不一定在股市上也有好运，涨和跌一定要看得开，坚持得住，就全当是玩呢。反正你家又不缺你这钱，是吧？”

    “干吗呢你们？我还没炒股呢，就快被你们吵死了。”

    王树歪头看方思雨：“还有谁吵你烦你了？”

    方思雨张了张嘴，又想起什么：“你帮忙帮到底啊，我有约会先闪了。”

    5.爱情的见证

    方思雨到家的时候，齐子林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回不来了。她一个人吃了饭，就到阳台上站一会儿，齐子林若在家，都和她粘在一起，现在一个人了，倒可以细细地看看周围的风景。方思雨站在阳台向远处望去，水塘边的柳树早就长出淡黄色的小叶子了，远远看去，似花似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非常美丽。还有几棵不知名的树木，也都微微泛着新绿，春天真的来了，方思雨呼一口新鲜空气，似乎闻到了春天的味道。那些低矮的不知名的花草，都纷纷开始崭露头角，花繁叶茂的时间不远了。这时，草坪上跑来两个小朋友，把眼前的画面搅乱了，也更鲜活了，笑声闹声随着他们的追逐忽远忽近、忽大忽小，让观者无不生出怜爱之心。这时的夕阳已经只剩下微弱的余光，那一抹微黄无力地照耀着大力，而晚风的清冷却渐渐给力，稍感寒意的方思雨在阳台上活动了几下，就不再留恋窗外的风景。

    晚上，齐子林很早就回来了，还提着几个袋子，一看到方思雨，他赶紧把袋子递过去：“给，试一下，我知道你不爱艳丽的服装，专门买了几件素雅的，你不嫌老气横秋吧？”

    方思雨翻看里面的衣服，淡黄色的羊毛衫，浅灰色的风衣，衬衣是白色的，胸前衬着漂亮的花边，显得活泼和灵动。漂亮是不用怀疑的，这几年，方思雨的衣服几乎全是齐子林买的，即使自己购买时，也有李薇在旁边参谋，前几天网购时，她差点说不出自己衣服的型号，让朱青他们取笑了半天。方思雨又查看了衣服的标签和标价，皱了一下眉：“以后别买这么贵的衣服，再贵也是一件，不如多买几件便宜些的，看着常换常新，多好？再说，我对这些又不讲究，随意舒服、自然就行了。”

    齐子林把风衣披在她身上：“不错，再穿上高跟鞋就更美丽了。”

    方思雨捏一下他的胳膊：“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

     “听到了，你是我齐子林的女朋友，你的穿着就代表着我，你说我能让你穿那些只图漂亮、不图品质的衣服吗？”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方思雨知道他又批判自己和李薇买的衣服了，齐子林这家伙，从工作以来，就太看重品牌，非名牌不买，这个变化真让方思雨有些不适应。

     “我的意思是，咱俩得般配不是吗？你要一身运动衣，我穿的西装革的，不别扭吗？我只是多买几件，让咱们多点选择，看起来更像情侣。要是差别太大了，让人说你或者说我QUT了，那多没面子。这不是衣服，你看，像衣服吗？不是，它们是爱情的见证。”齐子林头头是道。

     “说不过你，我投降了。你爱买什么买什么，反正又不花我钱。”

    方思雨边说边收拾沙发上的衣服和袋子。

     “对了，卧室你去过吗？我中午给你买了礼物。”齐子林揽着方思雨的肩膀往楼上走，并顺手拿过她手里的袋子：“一个小包，你不是要炒股了嘛，准备给你存钱的，怎么样？好兆头吧？”

    方思雨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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